不然怎會這般得心應手。
不過蘇遮月之前也聽張氏與旁人閒語時說過,高門的少爺通人事都極早的,一旦成人便會有好些暖床、通房丫鬟伺候,花樣百出的,在房中事上自是擅長無比。
思及此,她偷偷抬眼,望了一眼宗璋——他貴為王親,是高門之上的高門,有過的女子大概比張氏說過的那些少爺更多。
宗璋留心到她的目光,溫聲問道:「好些了嗎?」
王府的藥自然是極好的,蘇遮月覺著已沒有先前那般刺痛熱辣的感覺,忙點頭道:「好多了。」
宗璋便即停下,挪出來的手指上全是藥膏化開的水漬,還有晶瑩的亮光。
蘇遮月的目光閃了閃,慌忙取了帕子,幫他仔細擦拭。
擦完之後又聽到一句溫柔的低語,
「多謝。」
蘇遮月心臟砰砰直跳,眼睫更是顫個不停,實在不敢抬頭看他,
「是我謝,謝王爺才是……」
說著也不動聲色地往邊上退去。
宗璋見她在兩人之中隔出一條分明的界限,嘆了一口氣:「如何又喚我王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這般叫我,我消受不起。」
蘇遮月頓了頓,低喚一聲:「宗,宗璋。」
不知怎麼,念出口時竟有一種夫妻之間的旖旎感覺。
抬眼又對上宗璋溫潤的目光,望著她的時候仿佛帶著如水般的深情。
蘇遮月恍惚欲醉,然而腦海中驟然閃過那些宮婢的眼神,猛然清醒過來。
是了,她照顧小君鈺時便已被無數冷語嘲諷,更不用說宗璋這樣的貴人。
在這京城,處處都是貴賤之別。
她身份低賤,不是李鳶那般的高門小姐,縱然能有幸得到宗璋這般禮待,這深宅王府也不會是她的歸處。
蘇遮月靜靜地垂下眼睫,告誡自己這只是在為宗璋治病。
等他完全好了,自己一定是要離開的。
*
同一時間,王府前院裡。
李鳶正在屋內焦耐地等待著。
過不多時,殿門敲開,張福走了進來。
李鳶一瞧見張福那張肥碩醜陋的臉,艷麗的眉眼便划過一絲厭惡。
那張福一臉肥肉,笑起來時仿佛都能夾死蒼蠅。
這樣噁心的人,李鳶平日裡真是一眼都不想看,但此刻也不得不忍了下來,問道:
「之前那含章宮的姑娘,是不是你們帶走了?不會已經叫你切碎成肉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