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尤其留意那個荷塘,沒有墳塋,只可能是沉了塘。」
「是。」言則又問:「若發現了什麼,如何處置?」
「等人走了把人撈上來。」
「是。」
***
曾正上了馬車,撩起帘子看向這不起眼的宅子,以他的眼光,自然品出了這宅子的妙處。
得知計安要離京,他猜到了定然安排了後招,可沒想到,他留下的是個人。
若這個人就是他的後招,得多有本事才會讓他如此信任。
「老爺,沿原路回家嗎?」
曾正放下窗口帘子:「走別的路口出去,繞一圈。」
到了家,曾正一進大門就吩咐:「去叫老殼過來。」
「是。」
一處衙門的領頭人是什麼樣,這個衙門上下就是什麼樣。
大理寺位列九卿,權力當然不小,曾經也是各家子弟削尖了腦袋想進的地方。
可自從曾正這麼個鐵面無私的人成為大理卿後,那些世家子何止是不想進,本來在這裡的也都各展神通的離開了。
曾正也不要其他權力,只管自己這一畝三分地的事。
他這樣的性子,和大理寺實在是絕配,這些年,懸案舊案都讓他破了不少。
皇帝也不瞎,在時不虞把這個案子掀出來之前,他完全沒有讓曾正升遷的打算,只想讓他在這個位置再坐他個十年八年,甚至更久。
而曾正,也只打算走這條路。
大理寺在他手裡多年,被他提拔上來的都是手底下有真本事的人,就算是個不起眼的仵作,能協助他破這麼多大案,必然是這一行的頂尖。
老殼來得很快,算著路程,怕是得著消息就過來了。
曾正示意他坐:「大理寺不忙?」
「下雪天,少卿戴大人體恤我等,這兩日都是讓我們早早歸家。」
自己提拔上來的人,曾正自是知道少卿戴景行的為人,根子正,但是性情是大理寺最圓滑的,許多需要對上對下的事,都是讓他去應對。
他被罷黜這段時日,他也常上門來。
看老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曾正端起茶盞:「有話就說。」
老殼也乾脆,這就把自己感知到的事說了出來:「戴大人,好似有意您的大理卿之位。」
曾正並不意外,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尤其是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能回去,把這個位置拿在自己人手裡總好過來個外人。
可是,現在不行。
「你何時有這種感覺的?」
老殼據實以告:「有段日子了,擔心是自己想多了,所以一直沒敢和您說。」
「他前幾天來見我都未提及半句。」曾正輕笑一聲:「也屬正常,畢竟我離開大理寺已經近一年了,大理卿位置一直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