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她一提醒,王覺才發現,自他接替賀茂時成為千牛衛大將軍,只在公主向皇上請安時見過幾面。
正如姑娘所說,發生這麼多事,而且出事的是她的母妃和兄弟,長潤公主卻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想不出來她為之做過任何事。
「無論是她真的與世無爭,還是貴妃為了保護她才如此,我需要確定她是真的無害。會咬人的狗不叫,別到最後為他人做了嫁衣。」
王覺知道了,這才是姑娘今日讓他來一趟的真正目的,顯然,非常有這個必要。
「我日日在宮中當值也對她也說不出個什麼來,姑娘擔心得在理,這位公主確實太過面目模糊了,我會留意。」
時不虞點點頭,她本也沒在意這個人,很快要動宮裡這條線了,她近來在捋宮裡的種種,才想起來這位公主的存在,然後就想到公主今年十五了。
以貴妃對她的寵愛,按理來說應該早就在挑選駙馬了。早些定下還有得選擇,越往後拖,越有可能被皇上賜婚,賜下來的婚事當然比不得千挑萬選出來的。
可貴妃嘴裡說著要為公主選駙馬,行動上卻不見動靜,她隱約覺得,貴妃好像並不想給長潤公主選駙馬。
前日她給素絹遞了消息,讓她留意。再有王覺做後手,長潤要真有什麼,不信揪不出她的尾巴。
不過長潤今年也才十五,比起她,更像是貴妃在謀算什麼。
宮中,貴妃臉色黑沉如水。
年前還是逼迫大佑割地和親的大好局面,她想不明白,怎麼才不過大半年時間就成了這般。
她不想承認計安會有那麼厲害,短短時間就將他們謀劃多年的事破壞殆盡。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心裡就慌,就好像頭上懸了一把刀,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怎麼可以!
絕對不可以!
貴妃拿起手邊的小刀劃破掌心,不深,但足夠鮮血染紅掌心,尖銳的疼痛讓她冷靜下來。
計安,絕對不能活著回來!
只要計安死了,她的兒子成了新皇,那他們的謀劃就還是成了。
「娘娘。」
貴妃認出來人是大總管的乾兒子,忙問:「何事?」
「乾爹使奴婢來告訴您,去查駱氏身份的千牛衛回來了,皇上正大發雷霆。」
能讓皇上大發雷霆,那駱氏的身份一定有問題。
貴妃快步去往皇上寢殿,屋裡如大風過境,一地狼藉。
皇帝面目猙獰的坐在那,胸膛劇烈起伏,王覺跪伏於地,在他身邊倒著一個身上插著劍的千牛衛。
那劍貴妃認得,是皇上的。
「皇上,這是怎麼了?」貴妃踮著腳走過去,端了茶送到皇上嘴邊:「氣大傷身,無論什麼事都不及您的身體重要,快喝口茶緩緩。」
皇帝已經過了氣勁最大的時候,再被這話一哄,便就著她的手喝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