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楚霜衣擺擺手,轉向徒弟一側,「近來你就不要出門了,既然魔骨已經覺醒,就專心修煉玉清心法吧。」
「魔骨覺醒,身子可有哪裡不舒服?」
像這種天賦覺醒的技能成長,楚霜衣可沒見過舒舒服服的,哪個不是疼的天昏地暗、哭爹喊娘的。
可憐小徒弟沒爹沒娘,只有他這個半吊子師尊,可得關懷著點。
「師尊放心,徒弟沒有不舒服,只是有時魔息亂涌,難以抑制。」
裴夙低頭看了看布滿魔紋的手,悄聲藏進了衣袖之下,語調輕鬆。
「只有魔息亂涌,那血符反噬呢?」楚霜衣面色一寒,逼問道。
「師尊,弟子……」
「是鳥妖那夜畫的符?」楚霜衣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至今還沒好透,若不是有血符反噬,魔骨也不會覺醒的這麼快。」
他從懷中取出一小瓶芝草丹,放在桌上,輕柔道:「徒兒,為師問你,天底下,什麼東西是最貴重的?」
「天靈地寶,絕世功法——」
楚霜衣一聽,心道徒弟到底跟誰像誰,頗有幾分他惜財愛財的風骨。
誰料他還有後話,青年幾乎以一種言之鑿鑿的懇切語調,誠懇道:「皆不及師尊萬一。」
這小子……
楚霜衣聽著有些膩歪,像是被人舉著高清海報遊街了似的,他刻意壓下心底那點莫名其妙的甜意,嗔怒道:「胡言亂語。」
「為師告訴你,天底下最寶貴的東西就是你自己,你自己的性命。」
「以後再遇見任何事情,天理之中,皆以保命為先。」
「可懂了?」
楚霜衣倒了一盞茶,又從瓶中取出一粒芝草,一同送到徒弟跟前,柔聲細語春風般拂過。
「弟子受教。」
裴夙眼底激盪晦暗,輕輕地接過茶水,將芝草丹痛快咽下。
「魔骨初醒,你修煉未成,加之血符反噬,有魔息亂涌也是正常」
「這瓶芝草丹是你郁師叔走前煉製的,功效也比尋常的更好些,你拿去。」楚霜衣不放心地叮囑道,「若是再有異狀,第一時間來找為師,為師自有辦法。」
「弟子多謝……師尊。」
裴夙說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正要轉身退去,忽然被叫住了。
「等等。」
楚霜衣起身,兩指併攏,猛地擒住徒弟的一條臂膀,從肩頭劃至脈門,充盈靈力輕柔灌入經脈。
裴夙毫無反抗之心,任由師尊擺弄,他體內紊亂的魔息頃刻間平穩下來,猙獰的魔紋也隨之消散在皮肉上。
楚霜衣氣息隱隱有些滯澀,自知面色難看,放下徒弟的手臂,背過身去,簡短吩咐道:「退下吧,叫清羽帶徐姑娘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