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九玄釀,采九玄池露釀製而成,請仙尊品鑑。」
玉壺冰盞,美貌侍女小心翼翼地斟了一盞奉上,淡淡的酒香味立時在房中飄散開來。
「多謝豹蔚君好意,本尊心有清律,不好忘憂物。」
清淡的酒香引人沉醉,但楚霜衣並不好此道,尤其在外做客,還是多些小心為好。
侍女面露驚愕,她們長風劍派的九玄釀在宗門內可是千金難求一盞,這浮光派的仙尊竟也生了一副肉眼凡胎,不識寶物。
「仙尊遠道而來,想必不知,本派曾有九天神女降世,留下四片九天琉璃,融匯天地靈氣成九玄池,這九玄釀便是由此而來。」
她話音剛落,為首的老者撇撇嘴,忽然拿起那隻冰盞,毫不客氣地往地上一潑,揭短道:「九天琉璃,早叫人拿走了,還總掛在嘴上,不嫌丟人。」
幾個侍女聞言柳眉倒豎,正要回嘴,就在目光觸及老者的一瞬間,神色卻陡然變了,頓時面如菜色,再不敢出一聲。
這老者氣息平穩,竟是出聲以後,楚霜衣才發現他的存在,修為顯然在他之上。
老者鬚髮皆黑,只是鬢邊隱隱有幾縷白絲,身形略有些佝僂,像個脾氣古怪的田間老農。
他把手裡的冰盞重重往侍女托著的漆盤上一砸,擺擺手,「下去吧。」
幾息之間,楚霜衣神思飛快運轉,已然將老者的身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站起身,施施然一拱手,「晚輩楚霜衣,久聞邵掌門盛名。」
「你倒聰明,跟你娘一樣。」老掌門一副早知如此的神色,也不客氣,坐上了楚霜衣方才坐著的主位,隨手揩了個果子放進嘴裡,接著道:「不像你爹,倔。」
楚霜衣心頭一緊,聽這意思,這位老者像是認識原主父母,他想到這兒,就直言問道:「邵掌門此言,與家父家母是故交?」
老掌門沒答他的話,轉而問他:「眼睛是怎麼瞎的?」
「素陰蛛毒。」楚霜衣拿他也沒辦法,簡短回復道。
老掌門聽完,嘴一撇,嘲諷道:「以郁姜的修為,連素陰蛛毒都對付不了,心都掛在她那死了的道侶身上了吧。」
「邵掌門。」
楚霜衣是浮光派中人,哪裡能聽他這樣隨意評判同門,忍不住出聲警示。
「行行行,老頭子討人厭嘍。」
老掌門另拿起玉盞呷了一口茶水,神色自若,「長風劍派如今可不比從前,沒面子可用,浮光派那幾個小輩也不會輕易放你出來,你說說,明達是怎麼把你請來的?」
楚霜衣的回答相當乾脆,他轉進內室,拿了封信遞過去。
老掌門一看,登時笑開了,追問道:「明達今日還請你去查探魔族蹤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