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母笑容一僵,眼睛裡立即布滿了濃濃的歉意,「對不起小綏,媽媽不知道你過敏,但媽媽一定會記住。小綏還有什麼不能吃或者是不愛吃的東西嗎?媽媽記下回去告訴家裡的阿姨,下次回家來吃飯的時候,多多準備小綏愛吃的東西。」
「騙你的,我不對任何東西過敏。」紀綏說:「有話直說吧,我早過了渴望母愛的年紀了。」
紀母不可置信地撐大雙眼,昳麗的臉上充斥著哀傷,紀綏同她長得很像,只是紀母的五官缺少稜角分明的銳氣,更偏柔美。
歲月優待美人,即將年過半百的紀母看起來依舊像是三十出頭樣子。
「小綏,你是不是在生媽媽的氣,氣媽媽沒有阻止弟弟去找你,可是要是沒有弟弟,你現在也不會和泊舟認識,就不能和他結婚了呀。」
紀綏沒作答,無論是哪個世界的紀母都一樣,永遠以自我為中心,仿佛一輩子活在象牙塔里。
她不是不懂,只是對於吊塔里的公主來說,這不是必要的東西,柔順的長髮,乾淨的衣裙,這些才是關鍵。
「誰讓你來找我的,或者說,誰想讓你通過我,找上郁泊舟。」
紀母不滿紀綏不順著她,「你這是和媽媽說話的態度嗎?泊舟既然和你結婚,就是我們家的一份子,我作為他媽媽,為什麼不能見他。」
「媽媽。」紀綏重複了一遍她的稱呼,「一個遺棄孩子毫無愧疚之心的人,也可以在多年以後,堂而皇之的自稱是媽媽嗎?」
紀母蹙眉,「誰和你說的。」
「是,還是不是。」
「是。」紀母回答的十分乾脆,「是我與你父親分開,你自然也算不上是我的孩子。」
分毫不差的答案,紀綏聽了兩遍,時至今日,在這個與他血緣相連的女人心中,愛情依舊是第一位。
無論是他還是紀尚雲,只是她愛情的附屬品,一旦發生意外,最終的下場都是棄之如敝履。
明明情感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紀綏唇角弧度上揚,他身體前傾,正打算說話。
叩叩,側邊的玻璃窗很輕的被人敲了兩下,紀綏順著響動去看。
郁泊舟立在窗外,看起來呼吸不太平穩的樣子,額角滾動著汗珠,彎下腰和玻璃窗內的紀綏平視,用手指在玻璃窗上大大寫了兩個字。
「吃飯。」
紀綏愣然,他並沒有和郁泊舟說見面地點,他是怎麼找到這來的?
「是泊舟啊,叫他進來一起聊聊吧。」紀母慢悠悠噙了口原本點給紀綏的橙汁。
「他不會進來。」紀綏回敲了兩下玻璃窗,示意郁泊舟到門口等他。
確定郁泊舟走遠不會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紀綏方才開口:「郁泊舟不會投資紀知樂的公司,讓他回去死了這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