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爆發出「澎」的一聲,緊接著是一聲痛苦的悶哼,以及玻璃砸落地上碎裂的聲音。
紀綏抱著腿蹲下,疼得眉毛緊緊擰成一團,走廊靠牆的地方放了個柜子擺花用,到他小腿,他給忘了。
一陣腳步聲從屋內傳來,幾秒後走廊豁然明亮起來。
紀綏見到來人趕忙說:「等一下,別過來,地上……」有玻璃。
郁泊舟直徑踩上去,哪怕知道他腳上穿著拖鞋,紀綏還是不免有點惱,「地上有玻璃,你看見還踩上去,腳不想要了嗎?」
他還有力氣教訓自己。郁泊舟一言不發,手臂穿過紀綏膝蓋將人穩穩抱起。
紀綏驟然失去重心,條件反射地尋找起攀附點,一邊勾住郁泊舟的脖子,一邊按在他的胸膛。
大概是因為紀綏不在,郁泊舟沒有穿睡衣,而是穿的一身深藍色的浴袍,領口隨著彎腰的動作散開了大半。
掌心下的肌膚溫熱,心跳的速度卻如急雨掉落鼓點,燙得紀綏立刻鬆開了手。
郁泊舟的心跳,好快。
將人安置到床上,郁泊舟抓住紀綏的腳腕,在燈光的照耀下才看清他腿上的傷口全貌。
紀綏穿的短褲,沒有任何緩衝,左邊小腿被銳利的柜子劃破了一條口子,傷口不長也不深,但卻絲絲往外冒血。
傷口附近的皮膚更是青紫了一大片,看上去駭人。
郁泊舟掌心的溫度和胸膛一樣燙,臉色卻冷得很。
紀綏蜷縮著想要抽回腿,沒成功,莫名感到心虛,「我……想去倒水,忘記有柜子了。」
「呆著別動。」郁泊舟丟下話,轉身出去。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郁泊舟拎著醫藥箱上來,用紗布擦乾淨血,給紀綏塗上了藥水。
本來看著不嚴重,藥水塗上後反而看起來傷狀慘烈。
紀綏苦中作樂笑了一下,「你說算不算禍不單行。」
好不容易病痊癒,結果腿上又添了新傷,好在不嚴重,他剛才要是走的再快些,恐怕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得醫藥箱和天天見了。
「……」
話音剛落,郁泊舟的臉又臭了幾分,紀綏識趣地閉上了嘴。
沉默對持了片刻,郁泊舟終於在紀綏故作不經意偷瞄他的第三眼中敗下陣來。
郁泊舟輕嘆了口氣,像是完全拿他沒辦法,語氣溫和又無奈,「為什麼不開燈。」
「還有,這個點為什麼還沒睡覺。」
紀綏眼神遊離,頭一回不敢直視郁泊舟講話,「開關在主臥門口,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