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頓了頓,「我……剛剛寫完報告。」
郁泊舟怒極反笑,「你是笨蛋嗎?不開燈手裡拿著玻璃杯還想下樓,紀綏,我真是第一天認識你,有沒有想過樓梯那麼長,摸黑踩錯一步都有可能滾下去,杯子要是像剛剛那樣恰好碎了呢?你就成刺蝟了,你知不知道?」
如果不是他睡淺聽見聲音,紀綏是不是還打算摸黑踩著一地玻璃碎片去開燈,第二天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瞞過他。
開關在主臥門口,離紀綏磕到的地方起碼有七八米,中途若是踩上玻璃碎片滑倒,現在就不只是腿上這一道淺淺的傷口這麼簡單。
光是想想郁泊舟都後怕的不行。
紀綏被他吼得一愣,認識一個多月,他見過郁泊舟許多面,高興或是不高興,脆弱難過又或是八面玲瓏,可從沒有像當下。
怒氣沖沖,像條在領地里被人踩了尾巴的獅子。
他知道郁泊舟的真實脾氣絕沒有像表面那麼好,至少不像表面那麼謙和。
紀綏沉默低著頭,想說的話堵在喉嚨里,固步自封,倔強的不願開口辯駁一句。
似乎是一種無聲的反抗,反抗郁泊舟對他的教訓,同時也沉默地劃開兩人的距離。
半晌,立在他面前的人拎起醫藥箱,頭也不回的離開關上門。
長時間的疲勞用眼,此刻又泛起了酸意。
紀綏擦掉眼角因為酸澀泛起的淚水,他不擅長親密關係,也不想留住任何人。
從前是因為不屑,因為周圍的人太過虛偽
相處的同學,希望他在學習方面提供無條件的幫助,喜歡自己的人,大多數是衝著他的臉,以及虛無縹緲強加在他身上的光環。
郁泊舟說的對,他確實很笨,性格也很惡劣,討厭麻煩,喜歡用冷淡的態度嚇跑所有想要接近他的人。
很明顯,他這一次又成功了。
沒過多久,腳步聲去而復返,走掉的人重新回到了眼前。
紀綏低著頭,片刻後鬆開緊咬著的下唇,維持著聲線平穩,「這個月的錢我不要了,也會配合你演完,我們重新談談……」關於合同的事。
一杯塞進手裡的溫水打斷了紀綏,使他沒能說完。
郁泊舟蹲下身,發現這樣也看不見紀綏的表情,乾脆盤腿坐下,強硬地擠進他的視線,輕輕吹了吹紀綏腿上的傷口。
聲調與平時無二,帶著慣有的漫不經心,「不要錢,這麼好,我們小綏開業大酬賓嗎?」
第28章 永遠不吵架
吹在腿上的明明是冷風,紀綏卻感覺渾身發熱,藏在拖鞋裡的腳趾不自覺蜷縮。
「……酬你的大頭。」紀綏默默了許久,從嘴裡擠出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