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泊舟笑了,用搞怪的腔調說:「大頭大頭,下雨不愁,別家有傘,我有大頭。」
紀綏再也繃不住了,嘴角彎起弧度,「胡說什麼。」
「才不是胡說。」郁泊舟臉上掛上溫柔的神色,「郁澤林出生時頭比其他孩子大一倍,但凡帶出門,那些個年長的叔叔阿姨都會說一句他頭大,快一歲時,大約是懂得了說他頭大不是什麼好話,只要一聽到這兩個字就哭,我嫂子就用這個哄他。」
哄得多了,便不哭了,遇到下雨的天氣,還會匍匐爬到窗邊,咿呀咿呀地搖頭晃腦。
紀綏想起了郁澤林的頭,他如今大了,不說不明顯,仔細想想,似乎真有點頭大。
「是吧,平時看著不明顯,仔細想想頭就是比同齡的孩子要大。」
紀綏差點以為自己不小心把心裡話講出來了,他別過頭,「我沒這麼想。」
「是是是,是我自己想。」郁泊舟問:「腿疼不疼?」
「一條小口子而已,幾分鐘就能全愈。」紀綏縮回腿,滿不在乎的口氣讓另外一位觀眾氣得牙痒痒。
三五厘米的口子是小口子,非要腿上開個天窗才能算大口子嗎?
「餵。」
郁泊舟抬眼看他。
紀綏盯著地板,語速快得像有人拿刀架他脖子上,逼他一定要在規定時間內說完話,「我以後會注意,不會給你添麻煩。」
郁泊舟:「……」
這是郁泊舟今晚第二次被氣笑,他都要懷疑紀綏是不是他爹媽在天上看他活得過於肆無忌憚,專門精挑細選派來克他的。
瞧著比誰都機靈,說出的話比誰都傷人。
他道:「還餵上了,我叫餵?你怎麼不乾脆叫我那個誰。」
紀綏抿了抿嘴,「郁泊舟,我以後會注意,不會給你添麻煩。」
「我是要聽這個?」郁泊舟似笑非笑道:「我是怕你給我添麻煩?」
危險的語氣讓紀綏瞬間挺直了脊背。
與平日完全不同,充滿攻擊性的郁泊舟,叫紀綏無所適從。
他心裡其實隱隱有個猜想,對郁泊舟生氣的原因,但說出來如果不是,未免顯得自作多情。
郁泊舟望著坐得板板正正的紀綏,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敗給你了。」
他仰頭,正對上紀綏的視線,直言,「我不是生氣你打破玻璃吵醒我,更不是什麼狗屁覺得受傷要照顧你麻煩,而是……」
郁泊舟面上一熱,咬牙一鼓作氣說完,「而是生氣你根本不在乎自己,我一想到這種事情可能會發生第二次我就害怕,怕你哪天再在我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