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轉場,今晚夜戲要拍到凌晨兩點,礙事的紀綏和郁泊舟叫人趕回家去。
紀綏十分鐘沖完澡,拉開客廳抽屜,純白的醫藥箱上被郁澤林貼滿了卡通貼紙,好像在說「歡迎光臨」。
棉簽滾滿碘伏,紀綏喊道:「過來。」
郁泊舟扭扭捏捏,「可以過來嗎?不太好吧,畢竟我們……」
紀綏忍無可忍,掐住郁泊舟的後脖頸往身前帶。
郁泊舟打蛇上棍順勢躺上紀綏的大腿,雙手交疊放在胸口,一臉安詳樣閉眼,「好了你塗吧。」
棉簽「咔嚓」一聲折斷,紀綏強忍著痛打郁泊舟的欲望,重新沾了碘伏上藥。
臉皮那麼厚,麵皮那麼薄。紀綏腹誹。
棕褐色的碘伏上臉,頃刻像顏料盤打翻似的,原本輕微的傷勢變得猙獰可怖。
塗抹上藥的人下意識湊近輕吹傷口,清醒過來立刻拉開距離,欲蓋彌彰掩飾,「好了。」
……
枕在膝上的人呼吸平穩,睡著了,眼底下的烏青比紀綏用遮瑕蓋住的還重。
睡著了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眉頭緊鎖,好像夢裡誰在驚擾他,攪得他不得安眠。
片刻後,紀綏抬手遮擋住直照的光線,陰影遮蓋,懷裡的人眉目舒展,動了動,睡得更沉。
愛嗎?
紀綏不知道答案。
第46章 對不起
八點夜戲收工,紀綏像往常一樣留在片場,觀摩大家拍剩下的戲份。
他這幾天一直如此,不是突然轉性想進娛樂圈,是為了躲著郁泊舟,躲到對方下班親自來抓他才會離開。
全國學校統一的操場昏暗燈光映照,秦初年飾演的男主拉著女主一圈一圈跑操,後者一個星期前表白被拒,恰逢流感病毒,整個人像是秋日柳枝,精氣神叫人抽乾。
這場戲至關重要,是女主放下心裡朦朧好感,也是男主走入她身邊的關鍵一夜。
導演倒看了一遍,不是很滿意,把男女主叫到跟前講戲。
紀綏的助理拎了一大袋芋圓糖水歸來,趁著休息分給工作人員。禮尚往來,該輪到他了。
預留出幾位主演和導演的份,助理湊到紀綏耳邊,「郁總人到校門口了。」
「……」
紀綏放下剛剛摸熱乎的糖水,收拾好東西往外走。
一心二用的導演察覺到紀綏的動作連忙喊他,「紀綏別跑啊,一會補拍表白那一場。」
紀綏遂又把東西放下。
南城的秋天過的特別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溜走了,夜晚的氣溫直逼十幾攝氏度。
枯黃的落葉掉了一地,一踩一個響,讓紀綏想起郁泊舟說他被罰掃操場的那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