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郁泊舟左手邊十米開外的那一對,他的愛人跟紀綏是同一班航班,聽話中的意思是要出差三天,而他卻哭得像此生最後一次見面一樣,害得他的愛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安慰了他半天。
再看看紀綏,自從進入機場後電話就響個沒完。郁泊舟好不容易等到掛斷,非要跟著一起來送人的郁澤林和只肯打手語的陸言吵起來了。
一個講話一個打手語,鬼能知道他們兩個為什麼吵起來!
郁泊舟表情不爽地分開他們倆,輪番教育,「朋友之間有什麼話要好好說,靠吵架能和好嗎?」
快點安靜閉嘴,沒看到我老婆馬上要起飛了嗎?
紀綏聽了好奇,放下手機問道:「你以前和張懷民秦初年他們都是好好說?」
他怎麼依稀記得不是這個版本。
郁泊舟頭也不抬道:「不,是靠打架。」
別看張懷民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他們三個人之中數他打架最狠。只不過每次打架的爭端,都是由郁泊舟和秦初年負責挑起,然後張懷民無奈參與戰局。
機場廣播響起登機提示,隔壁的生死之戀可算演完,依依不捨地流淚告別。
紀綏拍了拍兩個隔著郁泊舟鬧彆扭的小傢伙的頭,「要好好相處。」
接著對郁泊舟說:「走了。」
郁泊舟把不高興三個字寫在臉上,「沒有告別吻嗎?」
「有拳頭吃不吃?」
「可以考慮。」
「……」
顯然這個考慮不是正常的考慮,而是帶有顏色的考慮。
紀綏再一次敗下陣來。
他跟隨泱泱大隊前往登機口,還是那件來時穿的風衣,推著行李箱往前,好像一隻漂亮的蝴蝶,飛來停靠了一陣,緊接著飛往下一個目的地。
郁泊舟手掌搭在郁澤林的頭頂,心裡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很久以前,郁松和花霧還在時,郁泊舟不像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循規蹈矩的去讀書、工作、生活。
因為郁松對他人生的期望值很低,不是貶義。不求他懂事溫順,也不求他考什麼頂尖學府拿百萬年薪,只期望郁泊舟安全快樂的活過未來的每一天。
除去干違法亂紀,害人害己的事,郁松總是會無條件支持郁泊舟做出的決定。
所以大二沒讀完,郁泊舟就開始滿世界亂飛。地圖上最北邊國家的啤酒,最南邊島嶼的夜潛,飛機的起落對於他來說成了一個時間的代號。
偶爾會因為落地沒能及時報平安,遭到郁松的電話轟炸。那時他不懂,現在明白了。
愛是牽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