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裡的手機從進門起響了七八聲,穿的這么正式,原定的計劃應該是需要見重要的客戶吧。
紀綏應了聲「嗯」,「要出差一段時間,去D國。」
原本人到機場都已經準備登機,卻接到了醫院的電話。紀綏顧不得別的,讓張文君帶著行李先飛D國去接待客戶,自己買了最早的一班機票回到南城。
他說完頓了頓,語氣帶了點不可置信,「你是要哭嗎,郁泊舟?」
因為那個所謂看他長大算計他的狗屁哥?
郁泊舟低著頭看不清表情,聲音悶悶的,「沒有。」
撒謊。
這是一個不好的習慣,紀綏會這麼幹,但是郁泊舟不可以,尤其是對著他。
紀綏莫名感到不快,動作強硬地掐著郁泊舟的臉,逼他抬頭跟自己對視,「告訴我,為什麼難過。」
他有一點生氣,或者是有很多點。
郁泊舟性格外向,總是能很輕鬆的應對各種人際交往,輕鬆融入各種環境,待人熱絡,愛站在別人的角度替人著想,有一些英雄主義,是作為朋友的不二人選。
可要是作為愛人,郁泊舟不夠理性,愛粘人,耍小脾氣,占有欲強。不夠這都不要緊,他可以包容,沒覺得不好。
但不代表紀綏能接受自己千里迢迢心急如焚的飛回來,看他為別人感到難過掉眼淚。尤其是紀綏討厭的人。
郁泊舟伸出舌頭,趁機舔了一口紀綏的掌心,趁對方沒有反應過來,有氣無力地撒嬌,「肋骨斷了好疼。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你不親我,還馬上要走。」
……年糕精轉世。紀綏非常「不情願」地彎腰親了他一下。
明明半個月前才見過,還有,稜角分明的臉一點也不適合裝可憐相,他好早之前就想說了。
算了,會哭的。
晚一些會有護工來照顧,紀綏給郁泊舟點了份粥,準備出發去機場。
臨走前,郁泊舟叫住紀綏,「馬上過年了,記得早點回來。」
郁泊舟不提紀綏都快忘記了,距離新年只剩下十來天了。
機身划過雲層,帶著夜幕降臨,地面上的萬家燈火濃縮成點點星子。
紀綏托著臉望向窗,俯瞰著沿途行過的城市。
新年嗎……
……
華國新年倒數第三天,D國的唐人街已經有了濃厚的年味。
街道上紅燈高掛,路邊擺攤寫春聯的大爺被團團圍住,應酬不暇,也有不少D國人特意來到唐人街,一同分享華國新年到來的喜悅。
紀綏站在彩燈下,搖頭拒絕上來索要聯繫方式的年輕人,一張嘴,熱氣變成白煙冉冉升起,問電話里的人,「南城現在不是凌晨嗎?你怎麼還沒睡覺?」
「現在已經快六點了。一會兒八點要去河豚TV開年會。」郁泊舟聲音懶懶的。
電話里久久未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