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泊舟光腳踩上陽台瓷磚地板,透涼的溫度讓連日困頓的大腦清醒了一點。
呼嘯的北風灌進單薄的襯衣,他的聲音夾雜在風裡,「什麼時候回來?」
「兩個小時後的航班,落地好像是晚上七八點。」紀綏聽見電話里傳來打火機開關的聲音,問:「你在抽菸?」
剛點燃還沒放到嘴邊的郁泊舟:「……」
「……沒。」郁泊舟失笑,耳朵怎麼這麼靈。
紀綏不知道信沒信,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我不喜歡嘴裡有煙的味道,刷了牙還是能嘗出來。」
郁泊舟一頓,反應過來的他抑制不住笑,故意道:「哦,沒關係,你不抽菸。」
「……掛了。」
「誒,別!」郁泊舟連忙熄滅手上的煙,「以後不抽了。」
紀綏欲蓋彌彰道:「我真的要掛電話了。」
郁泊舟:「再聊會兒。」
說再聊會兒,卻誰也沒有講話,語音通話里一時間只剩下彼此淺淺的呼吸聲。
紀綏抬腳,把路邊的雪堆踩出一個小坑,「肋骨還疼嗎?」
「不疼了,啊不,還有一點。」
紀綏哼笑,撒謊精。
張文君終於從七拐八繞的地下車庫把車順利開了出來,搖下車窗喊道:「老大,走了。」
紀綏應聲,邊走邊說:「真要掛電話了。」
郁泊舟不滿:「就不能上飛機前掛嗎?」
「不能,國際漫遊話費很貴。」紀綏無情拒絕。
「好吧,那你下飛機記得跟我說。」郁泊舟鬆口,低聲問:「我到家你看見你嗎?」
「……」紀綏長睫垂落,過了半晌才應,「嗯。」
……
電話掛斷,郁泊舟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腮幫子都快發僵了,沒出息。
快速洗了個澡換好衣服,郁泊舟到隔壁,無情把放假團在被子裡睡得正香的郁澤林抖醒,讓他自己爬進衛生間洗漱。
七點半,家門口的門鈴準時響起。
郁泊舟倚在玄關鞋櫃,看放假後每天準時這個點上門的陸言,打開他給郁澤林準備的背包,一樣一樣檢查裡面的物品,然後跟他點頭告別,帶走郁澤林。
郁泊舟心情複雜,「八點前要把人送回來。」
他時常感覺陸言像個小時鐘保姆,每天固定上門帶著郁澤林出門玩和學習。讓郁泊舟這個做小叔的自愧不如。
昨天林聽寒問他,郁澤林明年上小學需不需要推薦幼小銜接的輔導班,他侄女正在上。現在看來應該輪不上他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