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突然失明的話,應該是看見。」
「是啊。」沈易之喃喃自語,「明明跟他說過,最討厭你了。」
「你出去吧。」他轉過頭,精氣神像是忽然被人抽走,進門起不曾彎下過的脊背不再直挺。
在紀綏準備關上門的前一秒,沈易之在背後問道:「我很可笑,是不是?」
沒有人知道他很自卑,娛樂圈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擁有了數不清的粉絲,各種奢侈品牌代言加身,卻依舊會聽到那句話。
可惜了,長得不如新一代的演員。
要是能再好看點,就能成為圈內傳奇了。
就連朝夕相處數十年視若為親人的經紀人,都會在醉酒時對他脫口而出,要是接受整容,說不定他的路能走得更輕鬆些,從前許多苦也不必受。
只有黃卓君,只有他。
那是冬季里少有的艷陽天,沈易之拍完戲,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陌生國度的街頭閒逛,路過時不小心打破了攤位上的一個玻璃盞,對方不依不饒仗著是外國人漫天要價。
黃卓君就是那時出現的,三言兩語壓住了對方的氣焰,警告他再在這個地方訛外國人,一定會找認識的警察朋友嚴肅處理。
沈易之向他道謝,他卻愣住,不過腦子地脫口而出「你真好看」四個字,然後通紅著臉逃跑,留下傻愣在原地的沈易之。
……
沈易之招供,拿出了令人信服的證據,同時還招供出了另一樁陳年舊案,警方震驚之餘立刻安排人手,在黃卓君去醫院的路上逮捕了他。
終究是棋差一招。
郁泊舟昏迷的第七天。
多虧了江月,她知道郁泊舟住院的消息後提供了自己家的醫療團隊。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郁泊舟脫離了危險期,從重症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但還是沒有甦醒的跡象。
事情徹底塵埃落定,黃卓君收監,等待法院的判決。
郁澤林那邊不知怎麼的,聽到了江月和紀綏的通話,哭著吵著要來醫院看人。
長大一歲堅強了不少,沒有在醫院大哭大鬧,除了癟了癟嘴,一滴眼淚都沒掉,看完人後要走時讓紀綏好好吃飯,令他驚訝不已。
但據第二天來探望的陸言手寫所述,回去的路上哭了一路,像個燒開的開水壺,早上起來嗓子啞了,怕丟人才不敢來。
秦初年來了三次,次次哭,張懷民嫌他大過年晦氣,不許他沒控制住眼淚前來,秦初年聽完哭的更大聲,比小孩子還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