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松看了看手機,沒有提醒準備激情演講的某人剩十分鐘遲到的事,饒有興致地問:「什麼夢?」
「夢見你們死了好幾年。」
郁松挑眉,「那你呢?」
「好像被車撞死了。」
「……」
「郁松!你幹嘛打他!」
「臭小子大早上說話沒個忌諱!」
噼里啪啦一陣響,郁泊舟在花霧的保護下,逃命般滾出門。
他左拐路過社區活動區域,陳伯正跟巷子裡的老頭在那悠閒地打太極,見了郁泊舟高聲喊道:「小舟,我都聽見你們學校打鈴了,趕緊跑起來。」
郁泊舟應知道了,腳步加快,穿梭進紅牆黛瓦的深巷,入目是盤根交錯的百年榕樹伸展枝葉,間隙間網織著的蛛網在陽光下晶瑩閃爍。
隨處可見推車和擺著地攤的小販,街頭巷尾充滿煙火氣的吆喝聲。
古木色的藤條垂落划過肩頭,郁泊舟笑著與往來擺攤的商販打招呼,這個喊叔那個叫嬸,樂得對方不住地往他懷裡塞吃。
走至小巷的盡頭,是郁泊舟上學的高中,南城附中。
陳伯聽得不錯,附中已經打鈴,郁泊舟要是現在從門口進去,必被扣分,也就約等於挨罵寫檢討。
他囫圇吞棗填飽肚子,將剩下的藏進書包里,後退兩步,利落的助跑翻牆進了學校。
完美的十分落地。
郁泊舟站定,下意識側過頭張嘴,「看,我說了不用怕吧。」
周圍空無一人。
郁泊舟靜了靜,心裡的困惑更深,他在跟誰說不用怕?
……
升旗儀式結束,郁泊舟趁機混入人群回到班級。
張懷民從食堂回來的時候郁泊舟蓋著校服趴在桌上,似乎正在悶頭大睡。他毫不客氣上去就是梆梆兩拳,直接妙手回春,讓郁泊舟甦醒過來。
郁泊舟瞪著個眼,嗓音哀怨,「懷民。」
「幹嘛。」張懷民把食堂買的熱狗麵包,扔到郁泊舟桌子上,另外一個塞進抽屜,留著下課給秦初年。
郁泊舟撐著臉,「我怎麼感覺一個周末沒見,你好像年輕了不少,長的好嫩。」
張懷民:「……老師,郁泊舟又遲到。」
郁泊舟:!!!
被數學物理折磨了一整天,郁泊舟斜靠著座椅,仿佛靈魂出竅,機械性跟著張懷民收拾好東西。樓上秦初年班拖了兩三分鐘課,才下來和他們匯合一同回家。
三個人打打鬧鬧穿過黝黑的小巷,在巷子口分別,各自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回家去,這是他們初中開始便留下的習慣。
郁泊舟慢吞吞地往回走,忽地聽見附近傳出細細的貓叫聲,聞著聲尋到草叢,扒拉開一看,是一隻看起來不足兩個月的小白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