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熙被逗笑了,莫說舉人,就是進士,也沒有讓宣王另眼相看的道理。
這樣說起來,宣王當年是怎麼看上自己的來著
樂熙拿起腰間散發杜衡氣息的香囊,輕嗅靜心,平復一瞬間血液的騰湧。
「少爺的口味也變了,從前不是嫌這香太淡嗎?配製的蘇合香說不用就不用了。」
樂熙有些汗顏,著紅衣,身上香味濃烈,以前他真的不是一隻開屏的孔雀嗎?
「見尊長,濃香不太合適。那些蘇合香拿去入酒吧。」樂熙應付道。
宿書只得遵命,壓下心中的疑惑,他明明記得少爺極喜蘇合香的濃郁芬芳來著。
樂熙將宣王所賜的白玉玦也佩在身上,放下雲紋香囊,握起玉玦摩挲,不像剛重生時落了空。
這塊玉玦上刻玲瓏精巧的螭紋,玉質觸手溫潤,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樂熙很熟悉它。前世樂熙也得贈了此物,只不過是在宣王離開錦西的前幾日。
樂熙抿了抿唇,他那時還以為略略打動了宣王,原來不過是痴心妄想。
不過是個能隨手贈人的物件而已,無關緊要,樂熙苦笑,自己最終佩它而亡,也算相襯。
「少爺,我們到了。」
宣王在書齋里見的樂熙。
樂熙恭恭敬敬地大禮參拜,聲音清越:「參見宣王。」
宣王喬穆堯擱下狼毫,北涼軍務尚有些未完之事,他需得異地處置,再加急送去。
合上奏報,案牘勞形的喬穆堯向下一望這位同知家的小公子:「起來吧,坐。」
「謝王爺恩典。」
樂熙在紫檀木椅上淺淺地坐了一個邊,垂首不語。
喬穆堯不急著說話,他上下打量眼前安靜的小少爺,心中不由嘆息,分明長得濃眉大眼,睫羽顫得跟把小扇子似的,可憐可愛,哪裡習來的一身學究氣,倒還是初見摻著驚恐時的樣子活色生香……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喬穆堯抿唇,蹙緊了眉頭。
樂熙終於耐不住了,宣王靠在椅背上,氣場凜冽肅殺,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才半炷香而已,樂熙便覺如芒在背。
「不知王爺召小人有何事吩咐」
喬穆堯挑了下眉,膽子還真是挺大的,他隨即起身,樂熙忙不迭地跟著站起來。
「江南詩文盛行,詩畫本為一體。恰巧本王自北涼戰場返還京城後,太子賜了一副墨畫。本王不精於此道,不知樂公子是否能為本王解答一二」
喬穆堯一壁說一壁走到樂熙身前,居高臨下地睨著他。
這是鬧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