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這個?」沈凜硃筆暫擱,抬頭看向醋意大發的商瓷「就因為我從前與你共事,你便覺得我也應該對你有所牽絆?那我與將離平日更是親近,難道我也應該對他有傾慕之情?」
「將離代尊使與君上是同袍摯友,自不會有其他的情感,在沒遇到柳敘白之前,君上待我溫柔和煦,即便犯錯也從未責罵,一路提攜我走到今天,陪著君上的一直只有我一人,如今柳敘白出現,君上便將心思全投在了他的身上,我原以為君上是因為我是男人,所以才無動於衷,但直到他出現,我才知道,君上根本不介意這些,明明是我遇到君上在先,為什麼君上選的是他不是我?」商瓷說著說著竟然淚如泉湧,絲毫沒有之前的風輕雲淡之態。
沈凜無奈,他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沒像旁人那般嚴苛待下,就讓商瓷無端生出這麼多心思,以前在魔宗的時候只是覺得商瓷辦事能力不錯,但因身份低微處處受人排擠,便順手提拔了一下,讓他在身邊輔佐,平日也就例行公事的問問近況,偶爾與好友小聚會叫他一起前去,這些竟都被商瓷錯當做了愛慕之意。
沈凜顯然有些頭疼,商瓷這一番話弄的好像自己是個喜新厭舊的薄情郎一般,他扶著額頭回應道:「聖君莫要會錯意,我對你沒有多餘的心思,從前沒有現在亦沒有,所以自然也不會選你留在身邊。我也不是專好龍陽,只是單純對琅環君有意而已。」
商瓷聽聞更是憤憤不平,他似乎完全將沈凜對他的冷漠都歸總在了柳敘白身上,於是他又道:「君上可以不接受我,我也願繼續等,但我不能接受柳敘白伴於君上左右,他做了那麼多傷害君上的事情,留著始終是個禍害。」
「那就不勞煩聖君操心了,我與琅環君之間的事情我自會處理,聖君手伸的未免太長了些,竟然連我的私事也打算插手了嗎?」沈凜聽出了商瓷不打算就這麼善罷甘休,所以出言警告於他。
「君上若不是在神域遭他暗害,又怎麼有後來的種種?陪在君上身邊的人是誰都好,就是不能是他柳敘白。」商瓷眼神幽怨,此刻他根本不在乎沈凜會發多大的脾氣,他只是想將埋藏於心底的想法訴說出來。
沈凜原本就對商瓷的情感綁架十分反感,如今商瓷更像是瘋魔了一般,他知道自己勸說肯定是無用,便只得說道:「既然你執迷不悟,我也無話可說,琅環君是我選定的人,你若再為難他,就別怪我不顧多年的共事之誼治罪於你,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以後無事不必來燭龍殿了,退下吧。」
沈凜拿起硃筆繼續批閱剩餘的摺子,商瓷見他沒有再和自己多說的意思,只得轉身離去,臨走前,沈凜又開口叮囑他:「聖君,我再多提點你一句,若是琅環君在魔宗受到一點傷害,無論是否是你授意,我都會將這帳記在你頭上,你最好祈禱他萬事無虞,不然接下來的日子,你就倒數著過吧。」
等商瓷離開後,沈凜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商瓷比他想像中的要難纏,竟然將自己的好心全當成了愛意,這讓沈凜有點後怕,他被商瓷弄的都有些不太敢再對人施以善意,免得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欠下一堆薄情債,好在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般,不然沈凜可就不止是頭疼這麼簡單,他現在沒有心思繼續處理公務,隨手將筆一扔,靠在凳子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