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他就活生生害死了柳敘白。
他突然明白為什麼柳敘白失明的時候死都不願意佩戴月影紗,因為那白色的綾紗對於他來說,是那些日子他所承受的苦難。
他也突然明白為什麼自己在第一次質問柳敘白時,他聽到以色侍人這幾個字會反應強烈,因為那對於柳敘白而言,都是最不堪的記憶,是自己將他一步一步推向了萬劫不復,是自己在他的心口插上了一把又一把的利刃,是他親手終結了他與柳敘白的一切。
我沒有失約。
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沈凜現在回想起柳敘白說過的話,是多麼的淒楚,柳敘白無法開口告訴他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只能用這一句來替自己解釋,希望能得到自己能憑藉多年情誼信任他,但是他卻辜負了柳敘白。
如果當初在無極境自己沒有那麼輕易的放棄,他就可以等到柳敘白。是自己先放棄了他,是自己錯失了與柳敘白相見的時機,他還錯將這一切歸咎在柳敘白身上。
神骨被剝離,那些帶有柳敘白靈韻的旨意只要使用他的神骨之力自然十分容易復刻,裁決書也好風律傳信也罷,都是在誘導他誤會柳敘白。
他不知道柳敘白這些年都承受了什麼樣的心靈折磨,但他終於懂得為什麼每當有人提起過去,柳敘白就會悲苦不已,先鋒軍與葉冰清的死已經讓他難以面對,自己的誤會無疑是加重了他的心理負擔,今日自己的逼問更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難怪他最後會如此絕望的迎向自己的劍。
難怪他最後哭的那麼悲切。
他已經喪失了所有活下去的希望。
「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我可以帶兄長走了嗎?沈凜,你若還念著兄長一點好,就安心待在你的魔宗,永世都不要踏足神州,九闕城不歡迎你,你別來找他,他一定不想再看到你。」
白玉京擦乾眼淚,向夜觀瀾打了一個眼色,夜觀瀾便抱著柳敘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宅邸,只留下心情難以平復的沈凜還有眾人。
「寒濯……」將離聽完柳敘白的經歷,心中也震驚不已,他很難想像一個人竟然可以為了另一個人付出諸多,此刻沈凜知道了事情的全貌,恐怕一時難以接受這樣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