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柳敘白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將沈凜支開正是為了給那個藍衣人製造可以接近自己的時機,寧王府的守衛遠比皇宮還要嚴密,如果沈凜在身邊,那個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現身的。
果如柳敘白所想,沈凜走了才沒一會,屋內後方的窗戶便傳來異響,這青天白日便敢深入王府,可見對方確實有些手段,柳敘白安坐在椅子上,靜等這那人出現。
「讓九殿下久等了。」藍衣人的聲音由遠及近,柳敘白沒有看他,而是將桌上溫茶的圍爐點燃,然後盯著那爐中的火苗說道:「這是寧王府,你可待的時間不多,想說什麼一次性說完,免得被人發現了逃都逃不了。」
「我敢來自會有身退之法,九殿下就勿要替在下操心了。」藍衣人隨意的坐在柳敘白旁邊,柳敘白轉眼看向他,聲音淡然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
「多有失禮,在下唐韻,曾在琉蓉內庭任司天監長史。」藍衣人自報家門後,柳敘白便蹙起了眉,自己不曾在上御都生活,所以對這些朝臣一無所知,但他在姜川曾有聽聞過這個司天監長史的威名,此人深諳星學天相之道,占卜測算從未出過錯漏,一度受到琉蓉皇庭的重用,但後來他便辭官退隱,此後便消失在了江湖。「長史大人找我所為何事?」
「自然是幫殿下看清真相脫離苦海。」唐韻將一張符籙從懷中掏出,然後雙指按壓將它推向道柳敘白面前,「寧王對殿下牽腸掛肚的原因都在這裡,想不想看,任憑殿下選擇。」
「我憑什麼信你?」
柳敘白看著眼前的符籙有些懼怕,他害怕自己若是看了,現在所經歷的一切美好都會被打回原形,他才剛剛對沈凜卸下防備,此刻讓他重新撿起,實在有些痛苦。
唐韻應是料到了柳敘白的擔憂,所以補充道:「只要將符籙燃盡,就可以看到這裡記錄的內容,殿下自己看過便會知道要不要信我。」
「這裡……到底記錄了什麼?」柳敘白聲音有些發抖,唐韻見他有些動搖,便繼續引導道:「寧王之所以對殿下青睞有加,是因為殿下的容貌與他的一位故人相似。」
「……」柳敘白沉默,依唐韻所言,沈凜是將自己當做了那位故人的替身?這個消息如同五雷轟頂,柳敘白心口一痛。
「那位故人為了寧王可謂是七生七死,只不過最後還是沒得善終,寧王覺得虧欠,所以才百般償還在殿下身上,殿下難道就甘願做他人的傀儡嗎?」
唐韻的話如同利劍一般,每一個字都剛好擊中柳敘白最脆弱的地方,柳敘白的手緊攥著,儘量不讓自己的心情顯露出來,但他的無聲等同於回應了唐韻,於是唐韻便不再收斂。「寧王如此欺瞞殿下,戲弄殿下的感情,有愧當年殿下的救命之恩,殿下難道甘願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