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沈凜所料,唐韻此刻正將施加在柳敘白身上的昏睡咒撤去,柳敘白剛與沈凜發生了爭執,情緒還未完全緩和,大腦原就一片空白,突如其來的咒法更是讓他頭暈目眩,他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被一條白色的繚紗遮蔽,什麼也看不到,身上也被繩子緊緊捆著動憚不得。
「九殿下,多有得罪,帶你來此實在是無奈之舉。」唐韻看著眼前有些不明情況的柳敘白,出言解釋道,「殿下想的如何了,要不要與我合作?」
「你想讓我做什麼?」柳敘白沒有再掙扎,而是將臉向著唐韻的方向移去,唐韻見柳敘白接了話茬便繼續道:「殿下也看到了,寧王薄情寡義,對殿下百般欺瞞,殿下難道不想替自己出口惡氣嗎?」
「你要我幫你殺了沈凜?」柳敘白聲音中帶著疑問,他怎麼也沒想到,唐韻的目的是想要沈凜死。
「沒錯,殿下只要願意配合,我答應殿下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唐韻知道柳敘白看過那些記錄之後一定心如死灰,這個時候慫恿他入局算是雙保險,沈凜這個人不到死局是不可能會乖乖聽話的,所以他只能讓柳敘白去擊破沈凜的最後一道防線,他已經準備好了針對魔宗之人的陣法,雖然不及七靈法陣,但可以暫時壓制沈凜身上的天魔血脈,只要爭得一時半刻,他就有機會將沈凜除掉。
真的要殺了沈凜麼?自己真的有那麼恨他嗎?柳敘白心中遲疑,剛才在觀書閣雖然與沈凜起了爭辯,自己也確實備受打擊,但是現在冷靜下來,他又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行為。
即便是沈凜將自己當做替身,也還是給了他作為人的尊嚴,當自己賭氣說出那些自損的話語時,沈凜眼中的心疼實在不像是裝出來的,他只是騙了自己一次而已,這些年自己被騙的還少嗎?他本就是生長在一個充滿背叛的時代里,如今只不過是讓他重回了現實片刻,他便已經不能接受,自己早該接受這種命定的安排,何故生這麼大的氣,要怪就怪自己先動了情,放下了防備,怨不得別人。
是自己太貪婪了,得了一點好處就開始想要更多,沈凜已經仁至義盡,即便是交易,他也給夠了自己價碼,自己怎麼還能妄想著憑藉這一絲半點的籌碼逆風翻盤?想到這裡,柳敘白的心態也釋然了起來,左不過就是過回原來的日子,也沒什麼好憤怒的。
就當是還他這些日子的人情好了,柳敘白心中暗想,他打算假意答應唐韻,只有不動聲色的順水推舟,才能讓唐韻放他出去給沈凜示警,硬碰硬的話自己完全沒有勝算。「我需要怎麼做?」
「很簡單,殿下只需要借我你的軀殼一用便好,事成之後,我會放殿下走。」唐韻老謀深算,斷斷不會讓柳敘白隻身赴會,那樣太容易失控,柳敘白這張底牌,他必須要用的恰到好處。
柳敘白不明白唐韻的意思,雖然唐韻會寫奇門異術,但要如何借走自己的軀體?他還沒來的及問,唐韻便已經當他默認,他抬手打出一個隨行咒,然後對柳敘白說道:「我會用咒法控制殿下的身體,此處暫時不能讓殿下知道是哪裡,所以要委屈殿下繼續帶著這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