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便是百年。
但他等來的,不是沈月見,而是忘恩負義的施子懿。
就在他最後一次將那竹笛吹徹之時,烏雲遮蓋住了天邊的弦月,河洛城的兵馬將墜星谷圍的嚴嚴實實,天羅地網的陷阱只為了他身上流淌著的無色血。
當柳敘白從他們口中得知,忘川河已干,風花渡不復存在,柳敘白眼中所有的希望都已破滅。
善良,是這個世間最無用的東西,泛濫的同情心不光害死了沈月見,還讓整個長生一脈都一同陪葬。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柳敘白。
他沒有對抗來圍捕他的河洛城弟子,而是任由他們將自己帶回了那個噩夢之源。
在河洛城中,他被無數次的割開手腕、脖頸還有心口,透明無色的血水之下只有能看到翻卷的皮肉,他安靜的躺在那張為他特質的血床之上,感受著血液從身體內流失的劇烈痛感。
他不會死,但是會痛。
四肢被鐵鏈緊緊的束縛著,喉管也在放血的同時被割斷,他喊不出聲音,只能仰望著天花板,暗自忍耐著非人的折磨,這也許,就是上天對他私自打破平衡的懲罰吧。
他嘴唇微張,像是在訴說著什麼,沈凜仔細閱讀著他的唇語,才知道柳敘白再不停的說著三個字。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他,一直在懺悔。
沈凜看著這一幕,心疼的想要去捂住柳敘白正在出血的傷口,這若是換做沈月見看到,恐怕更是心絞難奈。
最怕疼的人,卻受著最疼的懲罰。
畫面到此終結,沈凜看著心口發悶,骨生花的實力他算是徹底認清了,它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讓柳敘白落入悲慘境地的機會。
柳敘白之所以沒有逃,是因為他想贖罪,他認為只要自己承受著這些痛苦,就可以抵去自己做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