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敘白!你能不能不要總把事情藏在心裡,為什麼不能說出來和我一起共擔,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躲在你羽翼之下的只會哭泣的孩童嗎?」
「你埋怨我不與你商量擅作主張,那你又是怎麼做的?」
「是你說的,同生同死,但為什麼一到關鍵時刻你就會選擇拋下我!你明明比我更知道原地等待的人有多痛苦,但是你還是會一次又一次的選擇這麼做!」
「你是在報復我對嗎?報復我曾經留你一個人在這世間,讓你苦等多年,所以現在應該輪到我來承受這種折磨,是不是?」
「你比任何人都自私,因為你從來都不會考慮我的感受!你從來……」
「從來都沒有真的讓我成為你的依靠。」
「我不需要你的庇佑,不需要你的犧牲,更不需要你的自以為是!!」
「你可以對任何人說的事情,偏偏要瞞著我,你做了再多,也不會讓我知道,從頭至尾我就像一個傻子一樣被你戲耍。」
「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也許連沈凜自己也沒意識到,他無意間,將對柳敘白正身的情緒都發泄在了眼前這個碎片分身之上,他雙眼赤紅,眼眶中的淚水已經將視線阻隔,他哽咽著硬是再講不出一句。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衝動的對柳敘白髮脾氣,他實在是氣不過柳敘白的行為,既然說了要在一起,為什麼還是一言不發沉默著將他推開,在神域是這樣,在九闕城也是這樣,就連在魔宗的時候,柳敘白依然任由自己折磨都不肯說出他在含光境受的委屈。
他寧願選擇自盡,也不願意告訴自己,他命不久矣。
所有有關他做的一切,都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如果不是白玉京和將離,自己一輩子都會像個白痴一樣怨他恨他。
就不能坦言相告嗎?
就不能偶爾脆弱一次,站在自己身後讓他保護嗎?
沈凜看著眼前被他責罵的不再作聲的柳敘白,心裡又有些後悔,畢竟此間的柳敘白哪裡知道他的曾經過往,對於這個分身來說,他已經足夠依賴自己,這一次也不過是衝動之舉,並無太過出格,自己何須這般疾言厲色的對他?
柳敘白無端端被自己指責了一通,還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沈凜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只能轉過身偷偷將淚水抹去,然後反覆告誡自己要冷靜。
「對不起。」
柳敘白低下頭,他伸手去扯沈凜的衣角,輕輕拽了幾下見他還是沒有理自己,便緩聲道:「這些話中我雖然有些聽不明白,但是我知道,這麼對你確實不妥,我都告訴你好不好?別生氣了。」
見柳敘白說了軟話,沈凜心裡的歉意便更盛,他沒敢回身,只能呆在原地將新流出的淚水擦去。
柳敘白從身後將他抱住,然後貼在他的背上輕聲道:「現在告訴你,可能遲了一些,但是你要答應我,聽完之後不要怪我做了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