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凜呼吸開始不穩,壓抑的氣氛讓他胸口發出有如撕裂般的疼痛,他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過去已成過去,現在也無可追悔,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對柳敘白施暴了,即便這次並非他本體所為,但沈凜還是心疼不已。
他看不到柳敘白的神態,但卻可以感知到他的驚慌,經歷了這麼多,他很清楚,往往柳敘白做出這樣自輕的舉動,都是處於某種目的,比如,犧牲。
停下來,求求你,沈凜,停下來。
他妄圖用這樣的方式安撫自己,但是卻適得其反,柳敘白的聲音無數次的與魔宗那日重疊,那些不堪的對話片段,仿佛已經在他眼前凝成了畫面。
放過他吧!沈凜,你放過他。
他乞求著分身可以突然悔悟,終止對柳敘白的侵犯,他雙手捂在耳朵上想要隔絕著讓他心碎的聲響,但在他耳邊迴蕩著的,卻始終是柳敘白痛苦的聲音,直到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最終消失不見,沈凜的神志才終於從這段對話中抽離出來。
沈凜感覺自己臉頰微涼,便伸手去撫,指間的淺淺的濕意讓他詫異萬分,原來不知不覺間,他早已淚流滿面。
是哭了嗎?
剛才那一段對話,竟會讓他難受到如此境地,淚意橫流都未曾察覺,但好在沈凜早已不似從前,只會一味的責悔,他強忍著心痛,逼著自己鎮定。
這段對話的信息量很大,他沒有時間難過,依照這個程度,再耽擱下去,柳敘白可能活不了幾天,早晚會讓自己折騰死。
第一百九十章 偶遇故知
按照柳敘白的話來說,事情的真相可能遠比沈凜想像的更加慘烈,柳敘白對蕭止和玉蘭台下了手,理由是要為十二樂師和瑾王復仇,這顯然是他找的藉口罷了。
沈凜斷不會被著煙霧彈迷惑,他不相信柳敘白會為了一己之私濫殺無辜,分身十有八九是被假象所欺,所以才會信了柳敘白的說辭,柳敘白和慕華辰本就不對付,根本不可能為了他和自己刀劍相向。
按照以往的他的行為邏輯來看,柳敘白同自己劃清界限可能是怕牽連自己,算是處於某種保護的原因才會如此,這麼看來,在此間唯一能威脅到自己生命的,可能只有慕浮生了。
沈凜在房間之中繼續遊走,這裡既然是柳敘白當時的避身之所,那說明此地留有的線索一定要比其他地方多,一定還能再觸發一些什麼,他上下搜尋了一番,直到搜索到那張漆床之時,才隱隱發覺不妙。
漆床的飄檐之上,有很明顯的剮蹭痕跡,看起來像是有什麼鐵器之類的物件長時間磨損所致,這環狀的印記更是說明,這鐵器是套繞在飄檐之上的,以此大致可以判斷出,此物應該是用來束縛人的鐵索鐐銬。
難道……自己把柳敘白軟禁在此了嗎?
這飄檐四處都是損痕,也就是柳敘白幾乎是被他從頭到腳鎖了個嚴實,分身是真的下定了決心打算將柳敘白困死在自己身邊,所以將刑房裡對犯人的那套方式都用在他身上。
他的眼神停在了一旁的櫥柜上,沈凜站起身,走到櫥櫃前,將其中一層抽屜打開,這一層內擺放著的,是各類止血止痛的藥物還有紗布,這本沒有什麼稀奇的,但是這存放的藥劑數量實在有些過多。
沈凜又將第二層打開,他驚訝的發現,這裡放著的,居然是銀針與骨刀,上面還沾有已經乾涸的血跡。
這些東西不是醫師才會有的嗎?第一樓又不是藥館,怎麼會留著這樣的東西?沈凜耐著性子將第三層和第四層依次打開,但是這兩個抽屜中所呈的器物讓他大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