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麼會這麼混帳,沈凜暗罵道,這既是責怪分身也是在責怪自己,因為這種事情,他自己也親為過,現在想起來真是覺得自己混蛋的很。
第一樓的消息應該就這麼多了,其他的只能等世界恢復運轉後才能知道了,不如先回一趟府邸吧,然後需要再進一趟皇宮,畢竟慕浮生的事情,他還沒有弄明白。
此刻停霜港正陷入夜色之中,因為時間的停止,宸鸞海邊更寂靜異常,海面也變成了堅硬的路面,沈凜根本無需乘船就可以輕易回到陸地。
當他回到將軍府後,卻覺得有些不大對頭,按理說已到入夜時分,應有下人將燈籠點亮才對,但是此時的府邸卻一點菸火氣都沒有,原本守夜的侍衛也並沒有在崗。
整個將軍府像是一座死氣沉沉的墳墓,沈凜快步入室,原本簡練的院子中焦木遍地,房屋也有些傾頹之兆,而僅剩的房柱之上,還保留著劍痕。
沈凜走上前,用手輕輕在劍痕上撫摸,這道痕跡雖深,但要比尋常的劍砍出的薄很多,想來執劍者的兵器並非常物。
是紅昭。
這是蕭止的紅昭。
沈凜的瞳孔放大,新的畫面開始侵入大腦,蕭止的背影漸漸清晰了起來,他一手捂著正在出血的手臂,一手正拎著紅昭劍橫立在庭院之內。
「你等不到他了,乖乖受死,我不會讓你痛苦的。」若不是對方突然出聲,沈凜都沒有看到高層的樓台之上竟還站了一個人。
「柳先生會來的。」蕭止的話語中充滿確信,對方見他執迷不悟,便輕嘆道:「我倒是希望他別來。」
是言漣,儘管對方的身形隱藏在夜幕之中,但是沈凜還是認出了這聲音的主人,言漣懷抱一把碧玉箜篌,想來他在蕭止面前並沒有想要遮掩自己是十二樂師的身份,也就是說,言漣是奔著滅口而來,根本向著讓蕭止活著回去。
「即便柳先生不來,這將軍府也由不得你肆意妄為。」蕭止握著紅昭的手微微用力,肌肉的繃緊壓迫著血管,一絲血柱順著他的手臂流下,最後經過在紅昭劍的劍身,滴落在地。
「你不是我的對手,能撐到這裡,也算不易。」言漣輕輕撥弄著琴弦,箜篌發出兩聲低啞的音節,像是一聲婉嘆,他的臉上波瀾不驚,仿佛早已看慣這種場面,「多好的苗子,只可惜你是沈凜的徒弟。」
「言大人,我雖不知你為何一定要置我於死地,但是我不會讓你傷將軍一分。」蕭止提劍指向言漣的方向,他是沈凜的侍衛,守護他的安全自己義不容辭,如今將軍府內已無可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