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彈一曲給上將軍,當做是臨別的禮物吧。」
琴音漸起,弦震律動,指間彈按,將那心中的愁苦訴了個乾淨。
這雖然是柳敘白攻略分身的計策,但是同時也是他最熟悉的抒懷方式,兜兜轉轉,他還是沒能逃得出玉澤州,沒能逃的出那間為他打造的牢籠。
沒有了慕華辰,還有慕浮生。
想要困住他的人,從不會因為死亡而消失,這種像是被因果裹挾的命途,他逃離不了。
每一次當他以為自己飛出了牢籠時,踝腕處那看不見的銀鎖便會再次將他拽回深淵。
他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
所有的真心,皆是利用。
除了言漣與蘇渺曼,每一個接近他的人,都抱著索取的心思。
柳敘白唇角浮起一絲笑意,是對自己無法掌控的命運的嘲笑。
他不得不承認,只要他還活著,那麼名為「錦瑟」的那層面具,就永遠會籠罩在他的臉上。
他是錦瑟。
永遠做不了柳敘白。
一曲終了,一曲又起,分身不斷地讓柳敘白重複這那同一首琴曲,三疊過後,柳敘白才緩緩開口。
「此曲將軍已經聽了三巡,若是喜歡,我將曲譜贈與將軍可好?」
臨別的話,分身憋在口中始終無法說出,他不想柳敘白離開,但是卻沒有什麼好的理由能說服柳敘白,他猶豫了片刻,便對柳敘白說道:「先生若是願意,不如親自教我。」
「這琴技非一朝一夕可成,將軍莫要玩笑了。」柳敘白將琴放入琴匣,「夜深了,將軍,該休息了。」
見柳敘白下了逐客令,分身便有些心急,張口便道:「柳先生,你留下來,教我學琴可好?」
「先生要收多少學費都行,能不能,留下來?」
聽到這句話,柳敘白才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編出來了一個像樣的理由,欲情故縱的玩法,是柳敘白最擅長的,他搖了搖頭說道:「將軍是習武之人,學不了琴的。」
看柳敘白沒有鬆口,分身便從口袋中拿出兩個玲瓏骰子,這是玉蘭台上次喝醉後,順手從第一樓的賭桌上順來的,分身送他回去的時候,玉蘭台硬是塞在他手中揚言下次再決勝負,柳敘白看著分身不明所以,這是要同自己搖骰子嗎?
「柳先生,願不願意同我賭一局?」
「將軍想賭什麼?」
「賭先生的這把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