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看,柳敘白的手停留在繡面花紋之上,他撫觸了半刻,便將手收回,生怕弄髒了這布面,掌柜見他如此喜愛這羽衣心裡倒也放了下了心,看來此衣正對柳敘白的胃口。
「先生,要不要試試看?」
布莊掌柜也是有些拿不準柳敘白的尺寸,生怕做的不合適,所以想趁著這個機會讓柳敘白上一下身,萬一尺寸有誤還可以及時調整。
但掌柜未曾想過,他這一舉動反倒是讓柳敘白馬上明白了分身的意圖,這羽衣八成是打算送給自己的,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請求試探自己。
他將自己的外衣褪下,然後將這上凰羽衣穿披在身,掌柜的一看連忙欣喜的呼喊道:「先生真是風姿綽約,這羽衣合身的很。」
「您也不必替沈將軍瞞著了,是送與我的對吧?」柳敘白一邊對著銅鏡端詳,一邊輕笑著說道,難為了分身的一番心意,但是這麼好的東西,他著實擔不起。
他擔不起分身的這番深情,若是繼續放任下去,他的感情也會覆水難收。
柳敘白沒有在意掌柜訝異的表情,而是從琴匣之中拿出銀票遞給他,「這銀款我替上將軍付了,多出來的,全當是我對掌柜您的謝意。」
「先生這是何意?」布莊掌柜是個明白人,所以沒敢伸手去接,而是站在原地發問,旁人若是收到這樣的禮物,早該歡喜萬分,怎麼他卻做出了這樣的反應?
「我自曉不配不上這羽衣,既然已經試過便算是承了將軍的情,再要收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待過些日子,還煩勞掌柜親自去將軍府送一趟。」
柳敘白說完,便將羽衣換下,然後遞還給掌柜,隨後便整理著裝從店鋪離去,柳敘白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要起伏,只有絕了這情愛之念,才能萬事無憂。
那好看的上凰羽衣,應該屬於分身心中的那個無憂無慮的琴師,而不是殺人如麻的錦瑟。
原來是因為這樣,柳敘白才不願意收下衣服,沈凜算是看明白了前後因果,他望著柳敘白漸行漸遠的身影,心裡不由得苦澀起來。
當初在魔宗,柳敘白是不是也是這樣痛苦?
沈凜回想起他因傷昏迷之時,柳敘白似乎短暫的在房間內停留過,那時的場景是否與現在別無二致?
那胸前衣服的濕潤,原來是他的淚水。
所以那個時候,他也是做了這樣的訣別。
原來在這個時空,自己也犯了一樣的錯誤,一樣將柳敘白的好意當成了背叛。
這難道就是天道不可違的既定規律嗎?
只要沒有自己參與改變的世界,都會因為誤會讓害柳敘白慘死嗎?
繼而畫面切轉到了狹暗的街巷內,柳敘白一把將帶著他飛速疾行的言漣甩開,雙眼通紅的嘶吼道:「我知道陛下想做什麼,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