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今天!活該!」
「我早說了,和魔宗混在一起的,能是什麼好貨色?」
「他就該替先鋒軍的將士們死在戰場上!」
「殺了他!殺了他!」
柳敘白看著這些張牙舞爪的人,心裡寒涼無比,之前一直用力維持的平靜,也在這一幕前被擊的粉碎,他曾經用盡全力護佑的人,如今在他落魄之時,非但不出手幫助,反倒是要將他置於死地。
人性啊……真是涼薄……
柳敘白竟然有些想哭,他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如此脆弱,這種冷眼,他早就見識過了,為什麼再看,還是會感覺心痛。
這些人,真的值得他當初傾心付出嗎?
「琅環君,別發愣,去將陸竹笙和蘇沂叫出來,我和風知還先頂著!」沈凜看著逐漸壓近的統御軍,回身催促柳敘白,柳敘白咬著下唇,轉身就向著庭內跑去。
趁著迴轉的時候,柳敘白潸然淚下,他跑的很快,淚水順著風的流動向後飛落,因為那些人的眼神與表情,深深刺痛了他的心靈,如一根荊棘從血肉之中破土而出,尖銳的利刺撕裂皮肉,疼的無法呼吸。
他們在笑,他們在竊竊私語,他們在戲謔的評論著,他們在等待一場血肉橫飛的好戲。
他在那些人眼中,看到了他最為恐懼的神態。
他們,是真的想要他死。
只有自己還在苦苦掙扎,企圖改變他們的看法。
沒有人想要承認,當初藍澈的判決是誤判,即便疑點重重,沒有人想舊事重提,更沒有人想要認下自己的錯誤。
所以,現在唯一能夠證明他們的判斷是正確的方式,就是逼死自己。
只要事不關己,他們都可以站在至高點上評判自己的曾經,他一度以為,這些人的心中,這些人即便不感念他的付出,也絕不會出手傷害他。
但事實是,他錯了,又一次的錯了。
他與人性做賭的這些年,從沒有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