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價僅僅只是,註銷掉了一個人的存在。
沈凜剛準備詢問二人現在何處,就見那白淨的空間內又多出一個黑洞,柳敘白一人淡漠的從裡面走了出來,眼角通紅,像是剛剛哭過的樣子。
顯而易見,他應該也是得到了和自己一樣的信息。
「琅環君!」沈凜顧不得自己還有些沉重的心緒,趕忙上前去安撫柳敘白,他左瞧右瞧,沒有看到宋景的蹤跡,所以試探的性的問道:「宋師弟呢?」
「他……走了……」柳敘白一說到這個,剛剛調整好的情緒就立刻崩盤,哭的無法停歇,沈凜攬他入懷好言安慰。
「不該如此啊……不該如此……」柳敘白重複低喃著,完全是在為宋景鳴不平。
阿肆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她心裡也煎熬的很,但是這是宋景的選擇,也是最優的選擇,作為這個世界前任的主神,她知道,已經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結果了。
與沈凜不同的是,柳敘白墜身入黑暗之後,並沒有看到那些來自觀測者的留言,周圍的場景幻化成了未央庭內的畫面,這讓他不由的拍了拍臉,怎麼會在這裡看到神域的場景呢?
此刻的未央庭內空無一人,按照時辰來算,眾人都還未起身,柳敘白所處的位置,正是那側院之內,左右觀瞧了一番,便看到了在迴廊處坐著的宋景。
這裡是幻境嗎?他沒有看錯吧?柳敘白悄聲行至到宋景身後,一陣曉風將他披散在身後的長髮吹亂,柳敘白還沒出聲,宋景便開了口。
「噓。」
嗯?他能看到的自己,宋景是真實存在的人嗎?按照宋景的指示,柳敘白緘默著,陪著他在原處等待。
不一會,主殿的大門開敞,一個與自己一摸一樣的身影出現在柳敘白的視野內,只見對方滿臉倦色,行步緩慢的出了未央庭。
這不是自己嗎?柳敘白一眼便認出了自己,要想當年他每日因為新案改革而苦惱不已,鴻蒙論辯也時常被打壓,志氣受損,這疲倦便都寫在了臉上。
「師尊從不貪睡,總是最早一個去到鴻蒙大殿。」
「那時師尊的背影,真是落寞啊!」
宋景的感嘆脫口而出,他背對著柳敘白,所以看不到表情,只能根據他的語氣判斷,此刻他的內心應該是抱了極大地懷念之態。
「晨時而出,午時後歸,從未遲到早退過。」
「你,是在觀察我嗎?」柳敘白沒忍住,還是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他在未央庭執政多年,從不知道有人這樣關注過他的一舉一動。
「不,是陪伴。」宋景笑道,將目光投向了未央庭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