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你安慰……」風知還抬起頭,一抹眼間的淚跡嘟囔道,但那聲音之中並沒有夾雜任何敵意,所以聽起來,更像是他不願承認被說服後的嘴硬。
「好好好,那讓琅環君安慰你成了吧,我閉嘴我閉嘴。」沈凜笑道,不知為何,他現在看風知還竟然感覺很是有趣,畢竟這與他在人前的表現實在反差過大。
誰能想到呼風喚雨的上神,竟然會一個人躲在晚楓林哭鼻子喝悶酒,被人說中心思還賭氣反口。
「好了好了知還,別難過了,我只是嫁人了,又不是死了。」柳敘白也開始說起了俏皮話,惹得風、沈二人都發出了笑聲。
見風知還好了一些後,沈凜便重新開口道:「就是,只是沒法做琅環君的夫君而已,做他兄弟也是可以的啊,我又不會趕你走。」
呀?這麼大方?柳敘白聽著不由的感慨起來,要知道,這話放在從前,沈凜是萬萬不可能說出來的,這還是他那個占有欲強盛,不許他同別人靠近的逆徒嗎?
「去去去,我本來就是神君的兄弟,還用的著你說?」風知還轉頭就和沈凜對掐了起來,但明顯語氣輕快了許多,看來沈凜的退讓,也讓他放下了不少負擔。
「沈凜,我有兩句過分的話,想對神君說,希望你不要介意,此話我只說一次,以後都不會再提。」風知還突然正色了起來,他很是客氣的同沈凜打了招呼,這種大大方方的行為倒是讓沈凜覺得十分舒坦,所以他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神君,我是真的欽慕你,這一點,我不想迴避。」
「但同時,我更希望你能無憂無慮的活著,這一點,沈凜能辦到,但是我不行。」
「如他所言,我確實一時半會,無法從這樣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但是我可以學會慢慢放手,像竹笙一樣,從神君的世界退離。」
「也請神君原諒我的私心,我只是,還有一點點的不甘心而已。」
三人從沒這樣坦誠的聊過,一旦將話說開,反倒沒有那麼從前那麼針鋒相對,柳敘白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這折中之法,陪著風知還又喝了一陣酒,酒意上頭之後,風知還的話也變得多了起來,他向沈凜袒露了很多柳敘白早年間的事情,其中不乏有些趣聞軼事。
譬如柳敘白雖然性子溫和,但是在對於訓練將士這方面則極為嚴苛,先鋒軍嚴明的軍事素養,就是最好的證明,風知還本人更是沒少因為失誤而遭處罰,估來算去,光是軍棍就挨了七八次。
再比如,柳敘白在軍中從不飲酒,但是在無人的時候,會偷偷自飲小酌,風知還就撞見過好幾次,但是每次,他都假裝沒看到,讓柳敘白矇混過去。
隨著陳年舊事被翻出,柳敘白臉紅不止,捂著臉在一旁苦笑。
三人一直聊到暮雲繚繞才結束,風知還先行一步離開,給二人留了些單獨相處的時間。
沒了旁人在場,柳敘白就直接躺在了沈凜的腿上,而後望著橙紅色天際輕鬆的說道:「寒濯,你真是變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