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檯上擺放著漂漂亮亮的頭面,珠釵點翠都是老物件,擺放的規整漂亮,是他在國外見不著的,那些歐式建築看的久了就沒了樂子,還是亭台樓閣最漂亮,韻味就隱在裡面。
"我在國外學了素描。"看楚生不明白的樣子,穆鶴山拿起他上妝的毛筆,"就是畫畫,只不過是用鉛筆。"
西裝革履的進步青年走到長袍馬褂的舊人前問:
"我缺個模特,你當不當?"
楚生本想搖頭。
"老班主這幾年抽大煙抽的凶,身體不行另說,你們這一大家子人,怕是入不敷出。"穆鶴山指了指戲袍上的線頭,"這年頭聽得起戲的人也少了,當我的模特,賺點錢給大傢伙填點菜,不久就要過年了。"
矜貴的少爺抽出一張錢幣。
"這是一次的錢,我只要你挑一身漂亮的戲袍子,畫好扮相到院裡站著就行。"
看他不接,穆鶴山補上幾句。
"也別怕站久了腿麻,我有相機,最多就需要你擺些動作。"
那張紙幣被人抽走,楚生還是那副不善言辭的樣子。
穆鶴山看著他。
"你這個悶葫蘆是怎麼扮出那麼漂亮的麗娘的,那可是我看過最漂亮的。"
楚生再抬頭,穆鶴山已經走出了房間,那身格子西裝穿梭在古樸的建築里,有種不真實感。
穆鶴山離開後就收起那副笑著的樣子,系統還在他腦子裡敘述著他的結局。
留洋歸國的小少爺啊,看見戰火的紛飛,知道外國如何看待他的祖國,二十來歲的青年人,正是熱血沸騰的時候,國家危亡內憂外患之際,怎能不回國。
穆老爺送他學商業,希望他回來繼承家族基業,但穆鶴山最先做的,是在國外參加了同胞組織,他滿身城府全用在了集資支持有識之士上。
從高處看過去,整個城鎮一覽無餘,看著人民安居樂業,可連這般落後都小地方都有餓死的難民,何況那些大城市,穆鶴山加入了還在發展中的□□,他帶著遠渡重洋的星火回到這片土地,這是件艱難而危險的事,或許當個紈絝會輕鬆不少。
可穆鶴山選擇了最難的那條,他義無反顧的成為烈火形成必要的燃料。
可惜了這個豐富的人物,在原作中只是一個占幅一章的背景板,甚至他和主角攻的那段感情,被歸類為穆鶴山的單方面追求,就像是輕飄飄的一根羽毛,主角沒有選擇陪他面對千夫指,卻在真愛面前橫眉冷對,甚至能夠放棄戲曲歸隱。
這顯得很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