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站在莊園後門,單方面和管家李姨吵得面紅耳赤。
「我已經說了,宴會還沒正式開始,等我回來會自己去跟哥哥認錯,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瞿清的胸膛劇烈起伏,覺得自己快崩潰了:「我是瞿家人,你一個傭人憑什麼攔我?讓開!」
帶著保安守在後門的管家恍若未聞,依舊溫聲細語道:「小少爺,剛才瞿總在電話里說了,讓您先回房間,好好準備晚上的接風宴。」
她的臉上雖然帶著溫和笑意,眼底深處的無視與不在意卻清晰可見,瞿清心臟猛地刺痛,熟悉的空虛感讓他想尖叫著甩面前的人一巴掌。
但他不敢。
管家是瞿寧森的人——出國十三年,這座莊園卻依舊如同瞿寧森的影子,處處被他所掌控。
瞿清小時候不敢跟瞿寧森拌一句嘴,長大了,依舊不敢忤逆那個人半分。
他深吸口氣,只好軟下聲音,深褐色的眸子漫出水霧:「李姨,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你也知道我有男朋友的,我們戀愛兩年,他從不讓我難過,可是剛剛他居然掛我電話,而且還有其他男人接近他......」
說著說著,瞿清嬌氣的五官開始扭曲,雙手死死抓著手機,仿佛落水之人抓著最後一根浮木,一無所有的人抓著唯一屬於他的洋娃娃。
從小比他優秀的哥哥回國而造成的壓力,和林舟明顯冷淡的表現,讓此刻的瞿清口不擇言:「我才是他最重要的人!他從我這裡拿走了多少好處?怎麼敢這麼水性楊花勾引——」
砰的一聲巨響。
劇痛倏然打斷瞿清未說完的話,有人從身後扯著他的頭皮,不顧他的尖叫,一把將他的臉砸在了大門旁的石柱上。
溫熱的鼻血連同碎肉汩汩流出,瞿清倒在地上,大腦甚至有一秒失去了意識。
直到眼前視野從清晰,到漆黑,再到清晰。
他費力睜開眼,終於看清楚面前站著的高大身影。
橘黃色的晚霞落在瞿寧森身上,給那張清癯英俊的臉鍍上一層模糊金光,可在瞿清驚懼的眼中,面前的男人卻比惡魔還要恐怖。
極度的疼痛和恐懼甚至讓他哭都哭不出來。
瞿寧森卻連看也沒看瞿清一眼。
他拿出手帕,一點一點擦乾淨指節上的血跡,然而剛才聽到的詞語依舊在腦海迴蕩,讓他本就不虞的眉眼更加陰沉。
直到從口袋裡拿出一小塊巧克力,緩緩嚼碎。醇厚微苦的味道從舌根瀰漫,瞿寧森閉了閉眼,終於感覺心中想殺人的暴戾逐漸消散。
周圍一片寂靜。
管家和保安垂眸看著鞋尖,似乎看不見瞿寧森剛才殘暴的行徑。不遠處的院子隱隱傳來人聲,瞿寧森轉過身,往主樓走去:「刪監控,人關進地下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