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頓住,往後看去。
寬闊走廊處,右腿打著石膏的齊夏站在病房外,臉上是還沒來得及收回的驚喜和怒意。
「你怎麼在這裡——你身上的衣服是哪個野男人的??」
——齊夏骨折住院了?
而且竟然這麼巧,就和林小草在同一家醫院。
林舟看了眼齊夏,沒說話,垂眸又看了眼手機。
齊夏卻誤以為他要走,瞬間急了,連拐杖也沒拿全,立馬拄著一支單手拐往林舟的方向跑去:「等等——」
砰!
伴隨著一聲慘叫,林舟動作飛快地往後一退,瞬間避開往他腳下摔來的齊夏。
病房裡的護士聽見動靜出來一看,連忙慌張地跑過來,想扶起這位身份不一般的大少爺:「齊先生,您沒事吧?」
「滾!」惱羞成怒的齊夏猛地甩開護士,痛到扭曲的臉依舊死死盯著林舟,以及,他身上那件明顯大很多的西裝外套。
「林舟,你還真是不安分,」齊夏咬牙切齒地攥緊拳,目光落在少年蒼白漂亮的臉上,只覺得心臟發緊:「這件外套是誰的?說話!」
柑橘香縈繞周身,林舟這才發現,自己忘記將衣服還給瞿寧森了。
......怪不得不怎麼覺得冷。
林舟捏住寬大的衣袖,居高臨下地站在走廊處,垂眸看著地上的齊夏,目光和看路邊的一隻流浪狗沒區別。
齊夏聽見他聲音很淡地問:「瞿清呢?」
甚至連他的名字也不肯叫。
齊夏囂張的眉眼滯了一瞬,下一秒,濃重的邪火忽然從心底猛地躥上來。他死死咬住腮,聲音又冷又怒:「你就這麼急著想看見瞿清?」
那個只會折磨林舟的人到底有什麼好?!
林舟莫名其妙:「瞿清是我男朋友,你說呢?」
在找到合適的腎源之前,他暫時名義上還不能和瞿家斷開聯繫。
誰知齊夏聽見這句話,立刻掙扎著爬起來,嘲諷地看著林舟:「瞿清被關禁閉了,你身為他男朋友居然不知道?還是說......他覺得你的身份不配,根本不想讓你知道?」
林舟根本沒意識到他話里隱隱的挑撥,倏然皺起眉:「什麼禁閉?」
「關多久,誰關的?」影響他找腎源嗎?
齊夏見他這副著急的模樣,只覺喉嚨又酸又苦,仿佛吞下一顆未熟的青杏。他強撐起表面的不屑,冷冷道:「你先告訴我這件外套是誰的,還有,你生病了?」
神經病。
林舟轉身就走,打算回學校問院裡的同學。整個S市又不是人死光了只剩下齊夏一個。
S大權貴雲集,隨便找個愛八卦的就能問出來,何必在這跟腦殘浪費時間。
「林舟!」
「林舟,你他媽給老子站住!」
林舟無視齊夏的怒吼,披著西裝外套,面無表情地離開這層走廊。那件西裝外套確實很大,襯得少年的背影仿佛一台長了細腿的雙開門冰箱,遠遠看去,走路的姿態很是詼諧。
齊夏的臉上卻連一絲笑意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