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一碗,意猶未盡,又做一份,端去樓上。
開門的是一張睡眼惺忪的臉,張逐滿臉不耐:「這麼早,你幹嘛?」
「給你煮了麵條。」
「困,現在不想吃。」
周明赫不由分說進了屋:「等你睡醒面坨了,吃完再睡。」
吃著美味麵條,張逐被吵醒的怒氣也值蹭蹭下降,邊吃邊靜靜觀察周明赫。從把面碗遞過來那一刻,他便指責起這家具幾乎沒有、卻衣物亂扔、亂七八糟的屋子。動口同時也動手,把張逐散在地上的衣服鞋襪都收攏起來,開始整理和打掃。
張逐越看越疑惑,之前還恨不得把他撇得遠遠的,現在又是給做早飯又是整理房間,這人怎麼頃刻之間就轉了性?
雖是善變,總歸是在照應他,張逐也就懶得深究,依言吃光麵條,重新去他的光床墊上睡下了。
吃飽再睡,這一覺睡得特別舒服踏實。
等他再醒來,枕頭上側躺的還有另一張臉,不知看了他多久。
見他睜眼,周明赫帶著笑意:「這次睡醒了?」
「嗯,醒了。」他習慣性地往一旁挪動,「你想睡?被子給你。」
周明赫也鑽進被窩:「有沒有覺得現在很像小時候。」
「小時候房間沒有暖氣。」
「我是說我們睡在一起,蓋一條被子。」說著他靠近張逐,把手臂挽在他腰上,「那時沒有暖氣,天又冷,睡著睡著就會緊挨著取暖。」
張逐還是對過分的親近有一點抗拒,但也不多,周明赫手臂稍微用點力,他就懶得躲了,由他摟著。周明赫的呼吸就在他耳側,的確很像小時候,他從小就這麼粘人。
「張逐,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非找到我不可?」
「不是你說的要一起生活,」張逐轉過頭,蹙眉質問周明赫,「你忘了?」
「我沒忘。但我以為一起生活的前提是我們是兄弟。」
張逐不說話,看來他也認可這個前提。
「你是不是仍覺得我是你弟?」死過一次,周明赫想通了,人生苦短,管它同性戀還是異性戀,管它符不符合大眾價值觀、礙不礙眼,他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感情。只是實現這感情的前提,總不能頂著兄弟的身份,「你明知道我不是。」
張逐撇開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麼?」
「……」
「你不知道為什麼來找我,還是不知道怎麼才能不把我當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