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要慢慢接受現實,我們沒有一丁點血緣關係,我真不是你弟……」
「別說了。」張逐粗暴地打斷他,乾脆從床上蹦起來,逃避這個問題。
周明赫看他逃掉,無奈地想,看來還真是一直把他當弟弟啊。
他不是不知道張逐有時候特別固執、一根筋,但在這件事上,實在難以退讓。親人和情人,的確在周明赫心裡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他也從床上起來,再看一眼這光光的床墊,也換了個話題:「你總不能一直只睡個床墊。」他琢磨片刻,「你上面什麼都沒有,添置東西也麻煩,要不搬下來跟我住?」
「不跟你住。」
「為什麼?」
張逐吊著眉毛,不太愉快:「不是你要把我趕出去?你不願意和我住。」
周明赫努力壓著想要往上提的嘴角,又有些難為情地蹭了蹭鼻翼:「我現在願意了。」他靠過去,從身後摟著張逐的腰,下巴擱在他肩上,「我們一起住吧,像最開始說的那樣,一起生活。」
張逐眉頭緊皺,神情糾結,又很懷疑。
老實說,對歷盡千辛才找到周明赫,他卻不僅變了名字還變了副嘴臉的經歷有些不快,雖然他現在變回來了,張逐還不太能信任他。
這點周明赫倒是能看出來,他也沒有立即讓張逐信他這話,轉而問:「中午你想吃什麼?我買了些菜,你想在家吃,還是去外面吃?」
早上的麵條張逐吃了大半,中午這頓他卻吃得很少,完全不是周明赫記憶中他的飯量。還以為是鮮有下廚,自己做得不好吃,問張逐,他又說還合胃口。
「合胃口你不多吃一點?你這哪是成年人的飯量。」
張逐已經閃到一邊,翹起腿抽菸。
看他壓根沒聽,周明赫乾脆摘了他的煙,再盛半碗飯放到他跟前:「把這些吃了。」
「吃不下,再吃吐了。」
「為什麼會吐?要不去醫院看看?」
「我沒事,不去醫院。」
「沒事不會吃這麼點就要吐。」周明赫看他突兀的鎖骨和彎下脖子就快要衝破那層薄皮包裹的頸椎,「你是這些年都沒有好好吃飯,把胃搞壞了。」
「你真是煩人!」說完他把煙搶了回去。
周明赫沒再強迫他,只是很自責。張逐在監獄的日子、找他的日子,肯定過得一塌糊塗,顛沛流離,再加上他這性格,哪裡會一日三餐好好吃飯。這一切都是為了他,他又有什麼立場去指責對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今後好好對待張逐。
在家越是呆著不動,食物越是難消化,下午周明赫就把張逐拉出去逛街。
室外天寒,人也稀少,張逐不懼寒冷,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自得其樂。周明赫逛了一陣被冷風吹透,看見電影院,想著還從未和張逐一起看過電影,便硬把他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