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此時正是將流量變現最好的時候,應該趁此機會大賺一筆。周明赫卻沒辦法進行任何商業活動,連聽到電話鈴聲都讓他緊張得渾身發抖。
他有一種深切的擔憂,總覺得此時火熱的跡象都是幻覺,那些負面消息仍在,不過是有人設計將張逐捧得很高,等時機成熟再讓他狠狠摔下。
他不能上當,不能接受任何新的合作,新合作是等他出岔子要他賠更多錢。也不能讓張逐接受採訪,採訪是想讓他醜態百出從此跌落。
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周明赫刪掉了作品那條視頻,還有前面好多條熱門視頻,直到刪到評論區乾淨的視頻為之,他關了手機。
春末的一天早上,他躺在床上,突然起不來床。
也不是起不來,確切地說是不想起。一想到起床要掀開被子、站起來、走出房門……起床之後還要上廁所、洗漱、然後面對一整天的輿論情況,就很麻煩。光是想想,他已經很累很累、筋疲力竭了。
他想躺著,一動也不動,卻並沒有得到平靜,而是充滿了一種無力感。身體好像被無力和無能浸透,灌滿了潮濕的液體,變得無比的沉重,他責怪自己連起床都起不來。
起床很痛苦,繼續躺下去也痛苦,而他現在正躺著,又因無力做任何選擇而痛苦,痛苦變成了氧氣,隨著他的每次呼吸入侵身體的每個細胞。很想死。
連去死也變得很麻煩,憑他自己現在做不到。
他希望有人來殺死自己。有聲音傳來。
他看見張逐站在床前,揪著眉頭,不停地在說著什麼,像是在生氣。但他能聽到聲音,那些聲音卻好像鳥鳴和蟬叫,只是單純的聲響,對他此刻毫無意義。
好累,周明赫心想,光是躺著聽他說話就覺得好累。唯一還能動的是眼皮,他便將眼皮閉上了。
張逐又在耳邊說了一陣,然後離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理清張逐剛才說的話,是過來叫他起床吃早餐。張逐買了早餐回來,問他吃包子還是油條。問了半天也沒得到回答,張逐生氣走開了。
早餐,不想吃。
周明赫知道自己很餓,胃酸過度分泌,甚至灼燒得胃部有些痛,但他不想吃,吃飯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