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棲南的傷在下巴底下,正面看不見,他一巴掌拍掉李凌赫掐著他下巴的手,皺著眉說,「別掐我,越掐越疼。」
兩個人離得近,棲南聞到了李凌赫身上很沖鼻子的酒味跟酒精也壓不住的香水味,他皺著鼻子又湊近李凌赫肩膀上聞了聞,黑眼仁里有些不滿。
「你喝了多少酒?渾身酒味兒,還有香水味兒,不是說出差嗎?」
「有香水味嗎?」李凌赫揪著自己衣領貼在鼻子上聞了聞,又隨口解釋了一句,「出差取消了,有個應酬,桌上什麼人都有,就沾了不少亂七八糟的味兒。」
李凌赫想抱抱棲南,但棲南嫌他身上酒味臭,往他腿上踢了一腳,讓他趕緊去洗澡。
棲南回了臥室,坐在沙發上又給林木打了個電話。
林木接得很快,聽聲音應該是還在哭,棲南先問:「好點了沒?別哭了,一個出軌男,踹了就是,有什麼好哭的。」
「南哥我沒事兒,」林木抽抽噎噎,「確實沒什麼好哭的,我今晚應該拿刀直接捅了那兩個賤男人。」
棲南聽得額頭直跳,恨不得隔著手機抽他兩巴掌:「說了一宿你沒聽懂是不是,犯得著為這種出軌的賤人賠上自己一生嗎?不值當。」
「南哥,我們在一起三年多了。」林木聲音帶著哭腔和不甘。
棲南恨鐵不成鋼:「三年怎麼了,就當餵了狗,你今年才25,怕什麼?」
林木緩了兩秒鐘,最後嘆了口氣:「南哥,我真羨慕你跟凌赫哥,你們倆結婚那麼多年,感情還那麼好。」
棲南扭頭看了眼緊閉的浴室門,沒接這句話茬兒,又安慰了林木幾句就掛了電話。
李凌赫放在茶桌上的手機亮了,他的手機調在靜音上,所以沒有聲音,棲南往屏幕上看了一眼,備註是「小吳」。
電話沒人接自動掛斷,沒一會兒李凌赫手機屏幕又亮了,棲南又看了一眼,還是「小吳」。
屏幕亮到第三遍還是小吳的時候,棲南直接拿起來接了。
沒等棲南說話,先傳過來幾聲摻了兩斤半糖精的少年音:「凌赫哥,你到家了吧,睡了嗎?」
棲南被那兩聲齁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男的說話也能這麼膩人,好像在糖罐子裡醃了半年,從裡到外都泡透了劣質又瘮人的甜。
「他在洗澡,」棲南眉心直跳,他用大拇指壓了壓,「你是?」
那頭沒想到接電話的人不是李凌赫,有十幾秒都沒說話,等他再開口,聲音里的糖精已經減半,帶上了惶恐跟顫音:「是……是嫂子吧?」
「有事就說。」棲南挑挑眉,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嫂子,我沒事沒事,就是凌赫哥今天晚上喝多了,我想打電話問問他到家了沒,」那頭的少年乾笑兩聲,語氣有些不自然,「嫂子在家就好,那我……那我們就放心了。」
李凌赫從浴室出來,棲南剛掛電話,他看棲南手裡拿的是他的手機,心裡咯噔一下,慌忙去看棲南的臉色。
棲南眼皮往下垂著,手指隨意地搭在沙發上一下下點著,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