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優低頭看菜單:「如果不彈吉他,我可能會得抑鬱症吧。」
他敘述的語氣平淡,語調也沒什麼起伏,但聽起來是這麼重,沉甸甸的。
錢與舟印象里,吳優是樂隊裡最寡言的人,平時話不多,有空就琢磨怎麼彈吉他,怎麼演出。
他對待音樂純粹,有自己的一份堅持。
錢與舟握著啤酒罐,猶豫很久,才說:「這樣也挺好的,我聽談昕說,今天你們樂隊也有演出。」
「嗯,我們簽了廠牌,老闆和主辦關係挺好,才有了這次演出機會。」吳優說。
錢與舟表情變得複雜:「我以為你會很反感商業化。」
吳優「嗯」了一聲:「但現在我是樂隊的老大哥了,也越來越能明白時瑞,如果不簽廠牌,我們不會有這次表演機會。」
錢與舟靠在椅背上,皺起眉:「那你有沒有想過回歸的事情?」
吳優愣了愣,他快速地眨眼,最後苦笑著說:「有心無力了,我沒法兼顧兩個樂隊的事。而且,我也不知道,時瑞能不能原諒我。其實我一直想跟他道個歉,去年脾氣上來了打他的那一拳,真的很抱歉。」
「其實他也沒有錯,他只想樂隊能走下去,他跟我不一樣,我走不下去了可以回去當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但時瑞只有音樂這條路。」
「但人和人之間總是這樣的,我們一起度過了最困難的時期,最後還是會分道揚鑣。」
大家沉默很久,直到第一盤燒烤上桌。
莊定湉伸手拿牛肉串吃,他一直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
錢與舟嘆了今天的第五口氣,莊定湉碰碰他的手背,給他遞了串雞翅。
錢與舟就開始低頭啃雞翅,吃完一個美味雞翅,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他抬起頭,看著吳優說:「正好大家都在煙臺,明天見個面吧。」
吳優的表情明顯猶豫了。
「怎麼了,見我可以,見三哥不行?」
吳優又喝一口酒,頗為煩躁地說:「時瑞不一樣。」
錢與舟低頭戳了兩下手機,繼續啃第二個雞翅。
等嘴裡的東西吃完,他把手機拿起來,舉到吳優面前。
手機屏幕上是錢與舟和時瑞的聊天框,對話很簡單,錢與舟說他正和吳優吃飯,明天要不要一起聚個餐?
時瑞問他在哪,他現在就過來。
錢與舟看著吳優,有點強硬地講:「我知道你有點近鄉情怯,但不准逃跑。」
吳優深吸一口氣,沒說話,只是把手裡的酒喝完了。
時瑞來得很快,他臉有點紅,頭髮亂糟糟的,看起來是喝了不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