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還干……唔」
紅唇先被吻住。
不知過了多久,皮爾洛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圖南像撲在淺水裡,隨著熾熱的呼吸起起伏伏。
換氣是接吻中最難的部分,還沒有學會換氣。
她虛弱無力地揮著拳頭錘打著男人的胸膛,皮爾洛扼住細白手腕按在被窩裡,看上去想要和她同歸於盡。
當快要窒息的時候,圖南偏過頭去,皮爾洛因為慣性猛地埋進瑩白脖頸,然後他就一動不動地停留在那里。
圖南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瘋了,這個男人,他真的要瘋了。
她的憤怒突然摻雜了一絲困惑,因為肩窩處變得滾燙,還有幾不可辨的潮濕和微不可查的聲音,「你究竟……打不打算給我一點愛啊。」
皮爾洛無數次絞盡腦汁試圖撥開迷霧,如果和她青梅竹馬的人是他,如果當初在世界盃上那場美好的初遇能夠成為熱戀,那將會是什麼情形?
而回到殘酷的現實,他和她正在以全然相對的方向行動,她不斷退避,他無聲無息,艱難行進。
陰謀,威脅,爭搶,是愛情的敵人,可除了這些,他沒有任何籌碼。
在米蘭內洛基地,她從沒在訓練之外對他表示額外的關注,目光總會下意識投向內斯塔和舍甫琴科。
無數次他的心都像是走在一根極細的鋼絲繩上,一端代表著理智的火焰正在悄然熄滅,另一端代表著嫉妒的火花正在跳躍蔓延。
該怎麼在圖南爾.斯蘭蒂娜的愛情世界裡找到屬於皮爾洛的位置,他像是回到了那個下午,那年他十四歲,在布雷西亞少年隊踢球。
「把球傳給我。」
沉默。
「夥計們,把球傳給我。」
一無所獲。
在一片震耳欲聾的寂靜中,他鼓起勇氣,「喂,怎麼回事?」
沒有人傳球,他被排除在外,就在那里,可是沒有人看得到,又或者,看到了,當他不存在。
他在賽場上奔跑如遊魂,感覺自己已經死了,「你們打不打算把球傳給我啊?」
他終於崩潰,放聲大哭,就在這賽場上,在二十一個對手面前,毫不克制地大哭,一邊跑一邊哭,一邊衝刺一邊哭,停下來,還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