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囑咐他不要暴飲暴食?」餓了兩三日,腸胃都是比較虛弱的,且明日又要赴考場考試,今日最好少吃多餐。
小虎將托盤放到許澤平的面前,然後接過棉巾為許澤平絞著已經半乾的長發:「少爺,您放心,小的都已經提點了。」
第一場,許澤平覺得發揮還不錯。
接下來還有第二場、第三場的硬仗要打,故而在高岩前來跟他對八股文的觀點時,沒有接他的話頭,而是轉移了話鋒,要拉著他出去散散步、放鬆放鬆心情。
高岩不解,還是被他攥了出去。
聽著耳邊來往小販吆喝的叫賣聲,已經孩童嬉戲追逐的歡笑聲,高岩高度集中的大腦反而得到了放鬆。
看著看來行人努力生活的勞動,他飄浮的心反而安定了下來。
比起這些拼命勞動的百姓,其實他已經很好了,穿得起棉袍、吃得起一日三餐、不受風吹日曬、還有什麼焦慮的呢?
得之坦然,失之淡然,順其自然。
「讓一讓,讓一讓。」
嘭!
許澤平看著因撞在他身上而一屁股跌坐地上,將他一把拉了起來:「沒事吧?」
孩童拍了拍屁股,看著追過來的小夥伴,嘻嘻哈哈的說道:「沒事。」
然後撒丫子就奔跑。
許澤平轉頭看著眉頭舒展的高岩,滿含笑意的說道:「無畏,你有多久沒有這麼自在過了?」
二人相交這麼多年,從私塾見面開始,其實許澤平就沒有從高岩身上感覺到這股子鬆弛感,在他身上感受的永遠是一股子緊繃。
就如同上一世的自己。
故而,許澤平就忍不住的想要提點一下他....因為上一世自己沒有遇到過這樣的貴人。
許澤平看著明媚的陽光,或許是自己淋過雨,遇到相同境遇之人,會忍不住給他撐一把傘。
高岩回頭看著嬉笑追逐的孩童,風輕雲淡的說道:「在未入私塾以前,我也是這麼的快樂。」
上了私塾以後,他知道一家人的希望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因為阿父阿娘在弟弟與自己之間,選擇了自己。
所以他不能夠鬆懈,他只有拼命讀書、拼命的往上爬,才能夠為家裡改天換命。
盛安十七年,八月十三日卯時,許澤平與高岩再一次走客棧出發踏上了鄉試的第二場...
有了前一場小黑屋的經歷,第二場許澤平反倒是坦然了許多。
在檢查完以後,麻溜的提著籃子回到這個熟悉的號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