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才出月子不久,害怕自己記不住,所以程哥兒是一邊說一邊寫。最後囑咐了一遍,若是他記不住,就拿著冊子去找許松山。
程哥兒也不知道嶺北縣在哪裡,只知道路途遙遠,所以關於彩衫裳的帳務他讓冬天每隔兩個月去與許松山對一次即可。
五月二十五,許澤平與程哥兒帶著小虎、以及夏天和秋天踏上了北上的路途。
從河洛縣走水路到江南、再從江南一路北上到燕京、最後從燕京北上到遼北州,這一路跟隨商隊他們花費了三個月的時間。
三個月時間的舟車勞頓,幾人都輕減了一圈。
但是距離他們的目的地嶺北縣還有三日的路程,嶺北是遼北州最窮的一個縣城,少有商隊前往。
許澤平他們跟的這個商隊,也是終止在遼北州城。
到達遼北州已經八月底,彼時的遼北已經秋涼,綿綿秋雨裹挾著寒風,讓人止不住的打顫。
許澤平看著程哥兒削瘦的臉頰,十分的心疼,攏了攏他披在身上的斗篷,又將他微涼的手掌緊緊的握在掌心中:「程哥兒,跟著我,讓你吃苦了。」
「不苦。」程哥兒眉眼彎彎,「到了嶺北,我可就是官夫郎了,我哪裡苦了?」
一路上,程哥兒沒有半句抱怨,總是這麼眉眼彎彎,許澤平止不住的憐惜。
「好,我們先找個客棧安頓一晚。」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許澤平不敢賭,因他對州城到達嶺北的路途是未知的...既然沒有商隊前往嶺北縣,那麼他就決定求助遼北州的知州大人。
不管如何,他都是新上任的嶺北縣令,日後也是知州的下屬,自己只要無賴一點,總不可能不管他吧?
許澤平將程哥兒安頓好了以後,拿著官牌就前往了遼北州府衙。
「什麼?嶺北新任縣令求見?」正在用晚膳的徐知州手一頓,似乎是想起了這麼一茬事情,嶺北老縣令要卸任了。
他前兩個月就收到了皇城聖人的敲打,全權配合新任嶺北縣令的政策。
能夠讓聖人這麼惦記的人,到底是什麼底細?
既然聖人重視,又怎麼會發配到嶺北這個地方來?
徐知州年輕的時候也曾憧憬過得到聖人的重視,只是他能力有限,顛顛撞撞的摸爬打滾在官場上,吃了不少的暗虧,最終被撥到了遼北這個貧瘠的州城來了,做著這既不糊弄也不聰明的知州。
十年如一日的日子,讓他已經失去了年少的衝進。
只想安安穩穩的做到退休養老。
所以對於嶺北的新任縣令,並沒有打聽底細,將自己的滿腔的疑惑藏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