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逆弒君,原本就是全家連坐凌遲處死的大罪,」殷寧雖面色沉痛,說出口的話卻不容情,「朕看在與你多年情分上,留你一命,發配冷宮。至於你父親與唐歌,朕不能饒他們,否則這天下百姓,人人都要以為,自己犯下大罪,家人卻能安然無恙,到時一個個都敢謀逆弒君。」
說著,他臉色逐漸冰寒,丟開唐儷卿的手,起身要走。
「陛下!陛下!」唐儷卿在身後拽住他龍袍,不肯放手,「臣妾願一死,換得唐歌活下一條命來!」
殷寧不做聲,往前邁步甩開他,大步離去。
唐儷卿絕望地倒在地上,痛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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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府。
唐歌被領著進入宋徽的書房。
他不是第一次來,對宋徽的書房早已熟悉,但今日,他邁步而入、聽下人從外面將門拉上的聲音時,卻莫名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心緒,叫他十分心慌緊張。
書房裡十分暖和,宋徽的外袍躺在一旁的軟榻上,他只穿一身雅淡素淨的單衣,正執筆作畫,神情專注。
「君卉,你幫幫我,好不好?我實在不知該怎麼辦!如今也只能找你了!」唐歌眼圈泛紅,神色焦急,「我爹他昏迷不醒,宮裡我又進不去,唐家外面還圍著許多官兵,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這裡。」
宋徽默默不語,也不抬頭看他,只低頭專心作畫。
唐歌望著他,咬著牙,似乎下了巨大的決心,顫抖著雙手去解自己的衣扣。
宋徽終於抬頭,蹙眉道,「你做什麼?」
「我……我……」唐歌顫抖著聲音道,「我也不是什麼都感受不到的傻子,你……」
他一邊解衣,一邊牙齒打戰,「我知道你喜歡我,你……你做什麼都行……」
宋徽抬頭盯著他,目光平淡得似沒有情緒,「做什麼都行?」
唐歌壓抑著內心羞恥,強迫自己微微點頭。
宋徽目光凝視著唐歌身上那件、曾見薛靈均穿過的外袍,苦笑一聲,語氣淡淡嘲諷,「若我不是皇后親弟,若今日能幫你的是別人,你也對他這般說、這麼做,是不是?你把我當什麼,唐歌?」
唐歌閉上眼,屈辱的眼淚滑落,「我……我雖嘴上逞強,追求過不少人,但真正的……卻一次也沒有過……你別嫌棄我……」
宋徽沉默了,直到唐歌脫去外衣,站在那裡幾乎要瑟瑟發抖,才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