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岱安還欲再問,花朝卻一躍而起,丟下一句「有緣再見」,幾個起落,就消失在黑夜裡。
看來,這些年過去,花朝不止劍術卓然,連輕功也大有所成。
林岱安剛回到房中,就臉色微變。
房內有一股淡淡的胭脂粉香,這種香味,絕對不該出現在林岱安房中。
他一手按在腰間長劍上,緩緩朝里走。
行至床前時,猛然轉身抽劍,劍尖指著來人咽喉。
「姑娘深夜造訪,所為何來?」
黑暗中隱約見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一身黑衣,臉上蒙著黑紗。
那女子臨危不亂,口齒清晰,「為故人而來。」
林岱安蹙眉,「即是故人,何故蒙面?又為何不請自入?」
那女子揭下面紗,微微嘆息道:「你不認得我,我認得你。你可還記得林暮?」
林岱安收回劍,略微疑惑道:「你是林暮的……」
「我叫林婉兒,原本在海城唐儷文的船上做歌女,那一日因嗓子不適,便不曾去。」林婉兒說著,眼中閃爍出淚花,「可惜林暮他……」
林岱安並不全然信她,但依舊點亮燭火,靜靜聽她講話。
「我知道你不信我,」她拭去眼淚,從腰帶中摸出一隻紅色海螺珠,「我剛在你房裡找到的,原本想趁你不在,悄悄帶走。」
林岱安信了三分,「海螺珠原本就是姑娘的,林姑娘若只是為它而來,只需說一聲,岱安便會親自送去,又何必如此隱蔽行事?」
林婉兒又嘆息一聲,「我此次來,還有一件事。」
她上前走近一步,林岱安聞到脂粉味道,微微蹙眉,後退一步。
「林姑娘,不如屋外說吧!」
到了院子,林婉兒語調哀怨,又垂淚道:「我原本名叫張鶯,後來林暮死了,我才冠他的姓,提醒自己莫要忘了他的冤屈。」
林岱安默然片刻,安慰道:「如今唐儷文已死,姑娘也該放下。」
「唐儷文雖死,但還有許許多多個貪官狗賊,」林婉兒神色淒楚,語氣滿是怨恨,「唐儷文一條命,哪裡抵得過那麼多隻冤魂!」
她語調一轉,突然對林岱安道:「我此次來,是要給你傳遞消息。」
林岱安皺眉,不解道:「什麼消息?」
林婉兒歉然地望他一眼,快語道:「世主叫我對你說,你做得很好,可以開始收網了。」
她話音剛落,院子裡立刻衝進來一群人。
一群官兵舉著火把,握著刀,將他們二人團團圍住,隨後走進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是兵部侍郎武濟川。
林婉兒飛身而起想逃,沒跑幾步就被官兵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