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我們的日子還有很長，這件事情不應該放到現在來做，」江聞憬說著，伸出手幫他繫上了紐扣，「而且，你覺得我接近你，難道就只是為了做這些事情嗎？」
慕白歪了歪頭，緊接著視線開始逐漸下移。
這不也挺正常的嗎？
「……你先收一收你的眼神，」江聞憬的眼角微微一抽，「我只是不想，不是不行。」
慕白長長地「哦」了一聲，目光卻始終沒有從那個地方移開。
「你不相信？」江聞憬說：「我雖然不是蘇雲生，但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你要是真的好奇的話，其實我也可以……」
慕白見狀連忙自己動手扣好了扣子，及時地打斷了他的話：「不不不，我不好奇，我真的不好奇。」
江聞憬行不行這件事情，在天台那天他就已經有答案了。
江聞憬豈止是行，他那是相當行。
見慕白縮著脖子，江聞憬這才緩了神色，「終於不說瘋話了？」
慕白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最近壓力太大了嘛……」
「我還是頭一回知道，人壓力大還可以說這種胡話的，」江聞憬伸手彈了一下慕白的額頭，「慕白，這可是你第二次在我面前哭了。」
「我哭怎麼了？」慕白疑惑地看著他問道：「難道作為一個男的還不能哭了嗎？」
「不是不讓你哭，」江聞憬說：「但你要知道，我對你是有感情的，而眼淚是最能激發一個男人的占有欲的。」
「……」
這是什麼中二虎狼之詞。
不過看著江聞憬那認真的眼神，慕白知道，他現在不是在口嗨，於是他連忙把整張臉都埋在了枕頭裡，「那你就先別看我了。」
江聞憬這個時候不還是個高中生嗎？他都是從哪裡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
慕白趴在枕頭裡，不無鬱悶地說：「江聞憬，你在書中不是這個樣子的。」
江聞憬問他道：「那我在書里是什麼樣子的？」
「帥氣，優秀，高冷……」慕白突然想起了什麼，「不對啊，你不是看過原文了嗎？還來問我做什麼？」
江聞憬搖了搖頭回答道：「慕白，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到了現在都還覺得那本書的內容不真實。」
「不，不止是書，我覺得這個世界都很不真實，」江聞憬說：「在前十八年的時光里，我一直都覺得我的人生非常不順遂，我身上所有的特點也都很極端，明明自己身處塵埃，卻偏偏心比天高，我一直以為這些都是我的問題，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的命運其實是一直被別人給擺布著的。」
慕白從枕頭裡抬起了腦袋，靜靜地看著江聞憬的側臉。
他因為身體不好，這幾天一直沉浸在非常崩潰的情緒里，可一直以來，他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江聞憬對於整件事情的想法。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江聞憬的話，前十幾年的生活雖然不甚順遂但也平淡，結果突然有一天被告知了自己其實只是一本書中的人物，是被決定好了命運的紙片人，自己過往人生的所有遭遇也只是為了迎合讀者的喜好，甚至連結局都已經被人為地寫好了，他大概真的會崩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