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好巧啊。」
小滿孩子氣地拍拍手,高興地笑著,臉上的梨渦像盪開的漣漪,他身旁的女人見他高興,也跟著拍怕手,一起笑起來。
兩個人都生得清秀柔美,這樣一看反倒不像母子,更像是姐弟。
「小滿哥哥,你不是說你要在家嗎?怎麼出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呢?」
顧矜芒說完就垂下眼帘,神色黯然,一米九的高個,此時的作態就像路邊一條被主人踢了一腳的流浪狗。
「小芒,你不要不開心。」小滿見不得他這般委屈,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邊放,嘴巴又笨,「我不是,不是故意騙你,就是,就是。」
媽媽就站在旁邊,雖然已經痴傻了,但是小滿還是不忍心在她面前討論她的精神問題,所以始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就這樣站在原地,小臉窘迫地皺在一塊,嘴巴反覆張開了無數次,最後都以猶豫的支支吾吾收尾。
幸好顧矜芒適時地打斷了他進一步的自我剖白,笑著眨了眨眼睛,說道,「不用說了,小滿哥哥,我都明白。」
「我都明白」,更像是一種無聲的默契,將所有的壞情緒都一掃而空。
那些被欺瞞的焦躁,被那些侷促的舉動輕易地安撫,那些不能為人言的苦楚,被簡單的言語徹底地熨平。
哪怕你沒有給出合理的解釋,只要你表現出在意我,我就能遷就你無數次。
管家已經給顧矜芒打過電話,說是已經找到了幾個資歷合適的護工,今天下午正抓緊時間做考核篩選,預計明天才能將合格的護工送過來。
顧矜芒聽完,沉默地將電話掛斷。
小滿不知道他們在電話里交流了些什麼,只是一臉高興地迎上來,清澈的眼睛裡裝滿了濃重的依戀,「顧小芒,你是來找我去海洋館玩的嗎?」
他說到海洋館的時候,眼睛亮了一瞬,隨後又徹底黯淡下去,不自覺地扣弄著手指,「可是我今天要帶著我媽媽,可能沒辦法陪你去玩了。」
心腸過於柔軟的人就連拒絕都不敢正眼瞧人,只咬著嘴唇默默地等待著對方的反應。
其實帶著媽媽一同去玩也是可以的,但是小滿知道顧矜芒不喜歡媽媽,而媽媽從來都只是自己一個人的責任,不該成為其他人的負擔。
媽媽對自己有生育之恩,可是對顧小芒來說,她只是憑空出現的一個大麻煩,所以他儘量少點讓他們兩個人接觸,哪怕代價是自己也少有機會跟顧小芒碰面。
也許等媽媽好起來,或者自己能很好地養活媽媽的時候,就能跟顧小芒像從前一樣了,對此他抱著單純又美好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