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是抱著薛冬羽,那股時刻侵襲著他的理智的情緒竟然平靜下來了,他感到了久違的平靜,內心無比的安寧,趙禎原本以為自己重來一次是上天所不容,可前世早逝的薛氏竟然有這樣的能力,這證明他是天命所歸。想著,他更加摟緊了薛冬羽,即使沒有這個特殊的能力,懷中的身體也很是合意,細伶伶的骨架上覆蓋著一層軟肉,隔著夏季透薄的衣裳十分舒服。
兩個人都不說話,一時間整個殿裡都靜了下來,只有兩個人纏繞在一起的呼吸聲,一下一下。
過了許久,天子把薛冬羽從懷裡拉出來,微涼的指腹划過她柔軟的臉頰,細細的擦去淚痕,帶著笑意的嗓音響起「沒什麼大不了的,快到用膳的時候了,」
薛冬羽還是沒緩過來,太丟臉了,聽見這話垂著薄紅的頸子點了點頭,天子吩咐內侍進來傳膳。
張茂則剛剛看到官家和薛娘子親密時,怕擾了官家的興致,就使眼色叫人都退出去等在殿外。心裡還對薛才人的手段嘖嘖稱奇。
所以張茂則進殿,低著頭眼珠子都不敢亂轉,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看到張茂則這個沒出息的樣,天子沒好氣的說「狗奴才,低著頭做什麼」
張茂則順勢抬起頭,看見衣裳整齊的薛才人,微訝,知道沒發生什麼,於是討好的說「官家可有吩咐」
天子低頭問薛冬羽「可有什麼想吃的」
想吃的?有很多呀,薛冬羽想了想開口「要一個琵琶鴨,鴨子要三年的老鴨,嗯,現在是不是有鰣魚了?」她轉過頭問張茂則,得到肯定的答案了以後高興的說「那還要一個清蒸鰣魚」
鰣魚是傳統的名貴食用魚,傳說其肉嫩,刺多,而味道極其鮮美。現代不說,古代運輸不便,鰣魚從產地運到京城很是難得,十尾魚活下來的不足一二。
這樣珍貴的東西自然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嬪妃可以吃到的,所以聽到可以點菜,她就當仁不讓的點了鰣魚。
天子隨意的點了點頭,揮手讓人下去,繼續沉浸在懷裡的溫香軟玉。
張茂則躬身後退,出了門叫了一個內侍李祿吩咐下去,說完張茂則似笑非笑的提醒道「可別怪哥哥我不提攜你,這位主可不簡單,交代司膳房好好伺候著,有他們的好處。」
李祿眼睛一轉,面上笑嘻嘻的答應了,一路上琢磨著張茂則話里的意思,才咂摸些味出來。
呸,這老小子,李祿突然想到過些日子福寧殿陳老內官要退了,肯定要提拔一個人,合適的人里除了他就是張茂則的同鄉孫喜,他是在暗示自己沒戲,要給李祿薦個去處呢,叫自己挨了打還得謝謝他。
可是形勢比人強,思來想去,李祿覺得薛才人那也是個不錯的地方,正得盛寵又有孩子,福寧殿能人太多,他不知要何時才能熬出頭,剛好薛才人升了位要補上一批人,這豈不是天時地利人和。
抱著這樣的心思,這趟差,他當的越發用心,帶著幾個提東西的內侍到了膳房,廚房的管事常山一見到他就熱情的迎上來,滿臉堆笑的打招呼「李哥哥,這麼勞您到了這地,官家想要什麼,您派個人吩咐一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