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來一個個白胖沾滿泥土,比起說像螺絲,姜青禾覺得更像蠶。她以前在鄉下水邊挖過很多,這玩意喜歡水源或者溫濕地,順著水渠走果然又挖到一大叢。
但有些還剛開出花苞,底下根莖都沒有長好,秋天才是挖螺絲菜的時候,她只能停手,其他拔下來的嘗個鮮。
姜青禾抖落螺絲菜上頭的土,已經盤算著咋吃,她不太喜歡蒸著吃,蒸熟的味道和百合差不多,有點苦。
做醬菜泡菜特別好,鹽漬入味,口感脆脆的。
她也沒再轉悠,背著一淺簍的螺絲菜,上面塞滿她打的青草,拉著油竹準備往樺樹林走。
而東頭的樺樹林裡,徐禎拿著柴刀環切樹皮,六七月的樺樹汁水充沛,剝皮很容易。
石木匠看不上樺樹皮,他也丈二摸不著頭腦,「剝這當柴燒咧,真夠費勁的。」
徐禎打了個哈哈,他總不能說他剝樺樹皮,是給自家婆娘做本書。樺樹皮一層層剝下來,做好的樹皮紙釘成書,比寫在瓤瓤子上頭要好。
只是他說不出口,石木匠要是知道指定跟白日見了鬼一樣。
「俺跟你一道來,就想問哈你,」石木匠捆完幾根樺樹,一屁股坐在上頭,嘴裡叼著沒點的煙鍋子,「有沒有空給俺來打下手唄?」
「打什麼下手,」徐禎還在剝樹皮,流下來的樺樹汁淌了他滿手,黏乎乎的,他忍著不去洗手。
石木匠吧嗒吧嗒吸著煙鍋子,「枸杞子快熟了你曉得不,年年都有枸杞客趕來這邊。裝枸杞子可不是簍子籮筐就行的。」
他一副你這就外行的表情繼續說:「得要豬血料子塗的箱裝,你來幫俺,俺給你十麻錢一隻箱。價錢還好商量,不會短了你的,只這手藝不能教你。」
那是他傳給兩個兒子的看家本事。
徐禎也沒有立即答應,他盤算了下手頭要做的木桶和車軲轆,先緊著車軲轆做都得要兩三天,還得是整天。
「四天後去成不,應下別人的活還沒完,」徐禎把樺樹皮一張張疊好塞進簍子裡,邊塞邊說。
「咋不成哩,等俺去搞點豬血,把豬血料子先給漚下,」石木匠也沒那麼心急,他木料不少,可就是豬血難搞了些。
又砍了幾株樺木,兩人一次扛不完,來扛了好幾趟,最後一趟要下山的時候,剛好和姜青禾遇上。
「叔,晚上來我們這吃點唄,」姜青禾也不是客氣,她以為石木匠自個兒要砍樹,沒成想人家就是幫徐禎砍的。
石木匠用汗巾撣撣身上的碎屑,忙擺手,「丫頭你不曉得,俺這哪是幫忙,老漢是叫你男人來給俺做活哩,可不得出點力,抓雀兒嗬還要撒點秕穀子哩。」
人家連荒地都沒咋上種,前頭他路過那地時,墒情太差,肥力就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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