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那時總說一句話,「男子無剛,不如糟糠。」
徐禎就埋頭干自己的活計,也不搭理他們。
這次能聊得上幾句,還是託了姜青禾的光。
不過勾肩搭背啥的,徐禎覺得還是免了,一股汗味。
上午黃泥攪的差不多,坑也挖了,就開始立柱,沿邊砌石塊。草編的帽辮在柱子纏裹,再用黃泥抹上去當土坯。
這些活一日就完工了,到第二日開始苫屋頂,幾片木板一釘,乾的苫草混著泥齊邊抹上去。
三德叔還算是有良心的,木板釘的厚實,怕刮一場風把草吹沒了,爬到屋頂上給上下縱橫編起來,又壓了層木架,這樣大風一時也刮不倒。
這種苫草房子,專做這個的,做得細緻能用二十來年。他們做快活的,別說五六年了,三年就得再刷一層泥,不然土坯一裂一條縫,雨水一泡日頭猛曬全完蛋。
門窗都是最後安的,能合得上,又不雕花又不用漆上一遍,也就快了。
日頭跌窩後,這一座寬宅草頂房也就做得差不多,又吃了一頓豌豆尖拌麵,三德叔拍板,明早說啥也要雞叫一遍,就過來給她把窖給挖了。
不過三德叔問,「你挖啥窖子?」
「你挖圓井那樣的,得挖深,要用繩綁著桶,人是下不去的。」
「挖個方的,要搭梯子,人就能下去。」
灣里有些人家糧食多,打個窖的也有,一個圓的就放些地瓜土豆,另一個方而闊的地窖,白菜、醃菜、糧食啥都堆在下面。
「當然挖個大的,」姜青禾當然要挖個大的,至於有沒有那麼多冬儲菜和糧食放,那就再說。
第二天早早的,大夥扛著傢伙什來挖地窖,地窖的入口選在倉房的邊上,到時候挖空了還得搭幾根木架子,上面再疊一整塊木板,用土一層層蓋住。
只留下個入口,三德叔叼著煙鍋子,蹲在邊緣讓二驢用土堆個台階出來,用木梯子爬下去太危險。
塞北干是干,春夏兩季可能一點雨都沒有,但一入秋大雨疊著小雨,能淅淅瀝瀝下小半個月。
所以地窖上面還得蓋個棚子,這個活又做了一天,等到第三天,徐禎給屋頂做的板也成了,大小伙子輪流上屋頂把稻草給扯了。
屋子裡是不能待了,東西能移的姜青禾都移了出來,不能移的她都給蓋住了。
蔓蔓跑出來看,她躲在姜青禾後面,灰濺得到處都是。
一開始她看得嘎嘎樂,到後面她就拽著姜青禾的衣裳,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娘,房子會倒嗎?」
倒了他們可就沒地方住,要睡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