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花家其他人就蹲在那,看她扯,老早就習慣了,娘/媳婦太能說,導致這三人都一副寡相,不看不聽不說話。
姜青禾要進去,宋大花也不進院,扒著籬笆院的柳條子說:「妮,俺跟你說,那蘿蔔纓子炒著不如醃著好,你就給洗一洗晾一晾,殺點水放罈子里泡,切點紅辣子和點鹽醃,石頭蓋一蓋叫水躥出來,醃的可有味了。」
姜青禾連連點頭,又委婉說:「姐,你們屋裡不得收拾嗎?」
「得收,俺這就去,妮阿,你要是不會醃,俺教你,別看你這蘿蔔長得孬,蘿蔔纓子還挺嫩的。你聽俺的,俺以前還做過醃菜的買賣,多少人買了回去誇口阿。」
宋大花往前走,又回頭說一句,不帶喘氣的 ,終於她說夠了,才捧著包袱回那草屋去了。
姜青禾嘆氣嘆得很明顯,蔓蔓也嘆氣,她撓著腦袋說:「這個嬸嬸老能說了。」
徐禎早早推著板車進去,蘿蔔只留小半筐放在屋裡,蓋一層厚厚的草氈子,剩下全部要進地窖貓冬。
地窖上頭蓋著板子又堆了土,還搭了個棚,白天下地窖也很黑,看不清楚,只能讓蔓蔓舉著羊油燈照點光。
其實白蘿蔔應該要過了霜降後再拔,叫霜打過一遍更甜更飽滿,可在這地不行。
春山灣的早霜來得格外早,無霜期很短暫,見霜後夜裡凍得人打顫,要是不早點收蘿蔔,等碰上黑霜,厚得跟大毛氈似的,啥都能給凍住。
收來的這批蘿蔔不能直接疊筐里,就扔地窖裡頭。之前三德叔做地窖的時候,就留了個大窟窿沒填。
他說:「蘿蔔得放坑裡,土蓋得嚴實,保管糠不了也壞不了,最多長層白毛。」
蘿蔔儲存無非是窖藏和埋藏,窖藏就是擱地窖裡頭,埋藏就得挖坑填埋,三德叔說灣里人就直接在自家後院挖個坑,把蘿蔔埋進去,上凍也不怕,水滲不進去。
可姜青禾寧願麻煩點,要是地里太潮蘿蔔爛了可咋整。
蘿蔔進坑前得去了蘿蔔纓子,立直貼面放在坑邊,一層碼上去,土也埋嚴實。
姜青禾接過羊油燈,讓蔓蔓在上面跳,把土踩平,地窖挖得深,以蔓蔓現在的身高,跳起來也夠不到頂。
等往外走時姜青禾說:「等再冷點,還得往上蓋好幾層葦席。」
不然蘿蔔埋地底下也會被凍傷。
外頭菜地里還有一地胡蘿蔔要收,不過這不急,胡蘿蔔不能看著長得還行就一股腦收進來。
前幾天姜青禾拔了幾個,想著長得還可以,小是小了點,一炒並不甜,還有點辣。
跟虎妮說到這件事,虎妮就笑話她,「胡蘿蔔看底,底太小了你這蘿蔔沒長好,拔出來就澀口。不過也不能太晚,地里放久了蘿蔔一點都不水了。」
可姜青禾看不來胡蘿蔔到底能不能收,就每天去拔兩個相距最遠的蘿蔔,炒一盤來吃,要是吃的覺得還不夠好,就先不拔。
也是辦法中的笨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