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禾坐在凳子上看過去,這塊皮毛特別白,毛色好,而且絨毛很長。
毛姨將這塊料子放到她的手心,「你摸摸,皮客不上手光瞧都能瞧出來好不好,咱們剛認,得要摸。」
這塊毛質很細潤,但姜青禾並沒有摸,她剛想摸來著,低頭一看自己的手。開裂好了些,雖然她也有塗羊油或是豬油潤手,但終究還是糙得不行。
織毛線的時候就老勾,她怕把別人這樣好的料子給勾壞了。
「俺以前不做毛毛匠時,手都不管它的,」毛姨笑著說,「你就多抹點油,冬天養一養,這皮毛刮花了不要緊。」
姜青禾也試著用兩個指頭摸了摸,很順滑,毛穗一點不打綹,她邊摸邊把自己的想法給說出來。
「這種叫二毛皮,俺們有非三十日齡而不剝的說法,意思是羊羔滿三十日就取皮。」
毛姨說話輕輕細細的,她還沒說完,瞧見姜青禾取出個本子和根木頭似的東西,在那頭寫寫畫畫。
「嬸你說,我把這些記下來,怕到時候自己忘了,」姜青禾察覺到她的視線,連忙解釋。
毛姨還抬頭瞟了眼,啥也認不出來,她想了想接著說:「這要等灘羊的羊羔滿三十日,取的皮才輕,毛穗自己往下垂,每縷毛髮都清楚,不結在一起。好的皮毛它用十幾二十年,都不會結氈打綹。
最好的皮毛上毛穗彎曲多達九道,這種叫九道灣,是皮貨中的上上者。」
「要是太早取的毛皮,就跟這皮毛似的,它的毛是短的,摸著不順手,而且這種毛賣的便宜,壓根不耐寒。」
「取的太晚,絨毛特別長,不好看,你瞅這種它整個皮板取下來都是厚的,要反覆去鏟皮。」
毛姨一邊說,還邊拿皮毛讓姜青禾感受下,二毛皮在賀旗鎮或者說整個塞北都是出名的,在認識各種皮毛中,得要先認識它。
如果連二毛皮的好壞啥都不曉得,這地的皮貨生意就甭摻手了。
說完二毛皮後,姜青禾記了一大堆,毛姨沒想著一口氣叫她全記住,其他可以慢慢來,跟她說些比較有用的行話。
「猾子,咋寫俺也不曉得,」毛姨拿出一塊皮攤在桌子上,讓姜青禾過來瞧,告訴她,「山羊羔的皮叫猾子,摸著很糙的,這顏色還得會看,你瞅有青猾皮、黑猾皮、白猾皮,這種皮咋洗都沒事,但是天冷穿不了,不抗凍。」
她還說了一大堆,其中有雲板,這個詞很陌生,而且解釋了姜青禾都有點一知半解,啥叫未屆生流產的羊羔的皮,毛姨說是流產的母羊皮。
還有板子,跟木頭一點關係也沒有,是山羊皮,鏟得很乾淨,一點絨根沒有的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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