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姨卻惱他,停下手裡正在縫的皮帽,說話溫和中又透著嚴厲,「娘咋跟你說來著,不要貪嘴。」
大牛低著頭不說話,姜青禾讓小娃去玩,她解下手套將籃子擱在地上,揉了揉硬邦邦的臉說:「嬸,你就怨我吧,一點奶塊不值當跟孩子置氣。我今天上門還帶了點東西,你要不收,我都沒臉學,叫灣里人知道,次次空著手去,都得說我是給個臉好染大紅。」
毛姨擰起眉頭說:「閨女你這是做啥,」她看著姜青禾解開麻紙包,露出一截泛著油花,紅膩的色澤,撲面的煙燻夾雜鹹味晃花了她的眼。
登時她都顧不得掉落的頭巾,露出臉上完整的胎記,只急急地說:「俺不收,你這不是臊俺嗎。」
各說各的理,一個是真想給,一個也是真不想收,弄得臉紅脖子粗。
姜青禾爭得累了,她坐下來時突然想到,清了清嗓子說:「這東西我給叔,」
毛姨沒等她說完,橫插一句說:「他更不會收。」
「我找他硝皮子呢,我家養了三隻老肥的兔子,這不是天冷,想宰了皮毛做兔皮帽子。」
這三隻兔子那時沒讓繼續繁殖,因為三隻老兔子超級會打洞,姜青禾一點經驗沒有,有一兩次差點被它們逃了。
只能關在木頭籠子裡,然後又發現它們也會啃木頭,甚至能把很厚的木頭啃個對穿,養這三隻老兔子加另外三隻小兔子已經夠筋疲力盡,天天加固牢籠。
等她啥時候有錢可以打幾個鐵籠子時,她一定要養上十幾二十隻。
「熟幾張兔皮子也用不著給這麼老些,」毛姨語氣漸漸低下來。
「我還想請叔幫我們殺一下,咱們也不曉得咋留皮好些,」姜青禾說。
後面又說了不少話,毛姨才同意,只是她也把話說前頭,「熟皮子的話,這冷天不好弄。皮子取下來曬乾後得浸冷水缸,天熱只要一天,天冷得浸個二三天才成。」
「刮肉啥都弄完後,得要用芒硝、鹽、黃米麵下缸漚皮子,天熱俺們只漚個七八天,冷的話短則二十日,長要三十來日,兔皮時間短些,也起碼得大半個月。」
「沒事,那等叔回來看他哪天有空,到時候我拎著兔子過來,」姜青禾想著要是現在宰,到最冷的時候能帶上兔皮帽。
「說到兔皮,那俺教你認認兔皮子,」毛姨從最底下的柜子里取出手掌大的兔皮,她依次擺在桌子上說:「這是俺那麼多年碰到過的兔皮,家兔和野兔的皮毛差得挺多,家兔養的皮毛水滑也不少,厚薄也難說,俺沒遇見過幾只好的。」
「不過本地野兔皮毛,你瞧它毛量充足,雖然顏色沒那麼漂亮,但這毛你放日頭下照是很翠的,不管做帽子,做襖子都暖和得很。」
毛姨一口氣說了不少,她起身倒了杯茶接著說:「但是野兔皮用不了多久,你翻過來看看它的皮板,又脆又薄,硝好了還能多用幾年,硝不好半年就裂了,不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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